舒欣跟着那长须男子走进了秦王府,秦王府内绿荫如盖,府内一片静然,除了看门的侍卫与打地的婢女外,再不见其它人。就是这些人在交谈时,都是极为小声的说着话,似乎怕惊扰了这一片寂静。府内亭台轩榭,极为雅致,素静而又清幽。可以看得出主人是一个极为讲究的人府内到处都种着玉兰花,此时正是玉兰花开的秀节,清香怡人,雪白的花瓣掩印在翠绿的树叶之中,清雅高洁,欲语还羞,我见尤怜。

舒欣走进秦王府后,眉头不禁微微皱起,她是第一次进到秦王府,而对于秦王的印象仅仅只是在宰相府见过的一面。见到秦王府的摆设后,她不禁对外面对秦王的传闻产生了怀疑,这样一个讲究的人,又岂会不热爱生活?

舒欣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她才不管秦王是不是热爱生活,对她而言,她只要达到她的目地就好,其它的事情与她可没有任何关系。一想起那一百万两银子的赌注,她嘴角的笑意更浓,热爱生活好啊,越是热爱生活的人就越是不能容忍别人在他的面前抹黑,她的目地就越容易实现。

秦王府极大,舒欣跟着那长须男子足足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走到一个亭子边,一走到那里,那长须男子便道:“王爷就在前面等七小姐,我先告退了。”

舒欣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懒懒的倚在栏杆之上,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男子的背影,一头乌黑的发用一根金丝绳随意绑上脑后。他的手里拿着包子屑在喂鱼,栏杆之下,锦鲤争相觅食,溅起片片水光,金色的鱼鳞在太阳的照射下鲜艳而又耀眼。锦鲤的旁边,是长的极为旺盛的白荷,此时还未到花季,却能看到含苞欲放的花骨朵,与翠绿的荷叶相映衬,更显的娇美。

舒欣知道那男子便是秦王玉修了,便朝那长须男子点了点头,长须男子淡淡的看了舒欣一眼,眼里多了一分打量,嘴角含着一丝嘲讽,却还是礼貌的微微一揖,便转身离去了。

舒欣眸光微闪,嘴角笑意敛去,她实在是讨厌这么安静的环境,弄得她的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压力。虽然她只看到那男子的背影,却觉得他的周身似有什么气场一般,让她有些心神不宁。四周除了锦鲤抢食时溅起的水声外,再无任何声息。

她朝那个男子缓步走去,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撇去心头的那些不适,正欲说话,耳边却传来了温润如玉的嗓音:“听说你要卖身葬我?”

那声音温雅至极,听到耳里极为舒服,话语也是极为平淡,似在和人谈论天气一般轻柔,但是舒欣却能从他那温润的话语中听到一抹淡淡的霸气和淡淡的嘲讽。

舒欣听得他的声音,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我不是卖身葬你的人,而是葬你的心。”

玉修依旧没有回头道:“我的心在我的身上,它若是死了,我又岂能活?”他的手里依旧拿着包子屑,依旧喂着锦鲤。

舒欣正色道:“五年前自顾惜惜死后,秦王便一直没有爱上任何女子,所以我大胆猜测,秦王你的心已死,而我只是相府里最不待见的七小姐,也是大漠王朝最丑的女子,我这样的姿容自然不敢奢望秦王能爱上我,所以不如帮秦王你葬心,取消娶我的打算。”反正都已经见到他了,不如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玉修依个头也不回的道:“是舒相让你来的?”

舒欣答道:“这只是我自己的意思,与我爹没有关系。”她老爹要是知道她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怕会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只是等他知道的时候只怕已经晚了,到时候顶多是骂她一顿或是罚她跪祠堂,反正她也没少挨骂和跪祠堂。

玉修淡淡的道:“这样说来,你倒是一个极有主见的女子。但是你可知道你爹为了你的婚事极为伤神,他为了能把你嫁出去,已经想尽了办法,他若是知道了你如此出格的举动,只怕会气死。”语气一直云淡风轻,根本就没说他的感受,仿佛一切都是为舒欣着想。

舒欣浅笑道:“秦王爷原来是为我爹解决我这个大麻烦才愿意娶我的,舒欣在这里感激不尽,只是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曲解人的意思素来是她的强项,也顺便给秦王一个台阶下。

玉修终是将手中的鱼食放下,回过头来看着舒欣道:“原来你在我的府前闹了这么一出,不过是不愿意嫁给我。”

舒欣见他回过头来,不禁一怔,她虽然曾见过秦王,却也只是远远的打量,虽然知道他长的俊逸非凡,可是此时如此近距离的看他,还是忍不住心中生出惊叹,实在是个极品美男,看来世人对他的容貌的传闻一点不假。

只见他浓眉入鬓,眼眸狭长,眸中光华点点,鼻梁高高,薄唇含笑,黑发随意的绾在脑后,一身白衣剪裁的极为合理,将他修长的身躯尽皆展露,腰间别着一块翠绿玉佩。他虽然在笑,周身却充满了一股凛然不可侵的气场,高贵不可攀。明明是极为亲切的表情,却让人感到冷漠和疏离。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轻轻拍了拍手,修长的手指比舒欣瘦小的爪子要好看的多。

玉修见舒欣呆愣的模样,眼里划过一抹鄙夷,嘴角却依旧含笑道:“原本你愿不愿意嫁给我,还可以好生商量,可是现在父皇圣诣已下,你若不愿嫁,便是抗诣,抗诣可是要杀头的。”他极为温柔的说着,眼里却闪过一抹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