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简苡茉被接回水色,因为伤势还未痊愈,索性请了一个月的假,但她在学习上不敢懈怠,也亏得她聪明,很多知识自己看书就能够理解。

而且水色里有书馆,里面的各种世界名著,四书五经,经济学,杂谈野史,哲学,宗教,政治,律法因有尽有。

简苡茉想看什么都行。

让她更为惊喜的是她找到了一本有关于设计的书,这本书她找了洛城的大小书店都没有找到,没想到孤本在这。

她心满意足的从书馆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依旧坐在阳台上,小腹痒痒的,她知道那是伤口在愈合。

手稿本就在桌子上,窗外阳光甚好,大片的枫叶火红火红,像染红天边的火烧云。

简苡茉心念一动,拿起桌上的笔,开始勾勒弯弯曲曲的线条,每一笔都倾注了她的用心。

就这样写写画画到了傍晚,厉恒别说今晚会回来一起吃晚餐,她收拾了一下桌面的东西,将本子藏好,才慢慢的走到楼下。

桌上布满了菜,简苡茉看了一眼手机,亚薇看了她一眼,脸上没什么情绪。

简苡茉等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她又看了看手机,想打电话问一下,但是怕他在忙工作,也就放弃,自己先吃了起来。

她不知道的是,厉恒别被厉老爷子叫去了老宅。

朝寿园里,依旧是那间书房,老爷子端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手中拄着龙头拐杖。

厉恒别立在老爷子对面,一身黑将他仿佛融入了暗夜里。

“三月之内,你弄垮两家公司,恒别,你就没个解释给我?”老爷子眉目一沉。

“孙儿自有分寸。”

“分寸?”老爷子跺了跺拐杖,“厉氏作为商界翘楚,底下那些公司哪一个不是以厉氏马首是瞻,你连动两家企业,弄得人心惶惶,你让那些人怎么想,厉氏容不下他们还是想怎样?千里之堤还毁于蚁穴,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恩威并施的同时最忌讳的就是惹众怒。”

“孙儿考虑欠周。”厉恒别依旧淡淡的面色。

厉老爷子睨着他,心下已然不悦,“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

厉恒别不语。

“你喜欢她?”厉老爷子又问。

“不喜欢!”

老爷子起身,“不喜欢还这样乱了分寸?”

厉恒别冷着俊脸看不出情绪,眉眼间的冷情却还是让老爷子放心的,他知道这个孙子不会轻易动情。

“朱氏集团自不用说,他们妄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何况……”厉恒别顿了一下,朱氏就是试探石,“朱氏后面似乎有更大的推手,朱氏一倒,孙儿本想顺藤摸瓜,但对方反应很快,丢弃朱氏也是毫不手软。”

想在洛城里分得一杯羹,他们也太看不起他厉恒别了。

“至于林氏,的确是私怨,孙儿有考虑不周的地方,简苡茉本来就是一个无辜者,却不小心卷入其中,我之所以这样为她出头,是因为愧疚。”厉恒别说出实情。

“商界大鳄学的就是铁血手腕,冷心绝情,你何时为了一个女人会觉得愧疚了?”

“爷爷,简苡茉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我不想欠她人情!”

厉老爷子没在说话,他知道厉恒别说的话不假,简苡茉在医院是一个什么情况他都知道,但厉恒别处置了林氏他有些意外,为了安心,他还是把他叫过来,再三确认一番。

如果厉恒别动了感情,那么那个叫简苡茉的女人还真是个麻烦,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去密室领完家法在滚回你的水色去!”老爷子绝情的下着命令,身为家主不管以何种理由都不应该不理智,哪怕是因为愧疚。

“恒别少爷的处罚会不会太重了?”待厉恒别离开,老爷子身边的凌海开口了。

“我怕他温柔乡睡得太多了,给他警醒警醒!”身为家主要严格的自律,还要有惊人的自制力,厉老爷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温柔乡,英雄冢,恒别不是普通孩子,他是厉家主,我绝不允许他行差踏错一步!”

一个小时后,厉恒别才从密室出来,他额上有着汗,面色却毫无变化,一抬眼,就看见墙角处立着一个人影。

厉恒乾只是淡淡的扯着嘴角,手上还拿着烟,并不打算上前问候,他今个没留恋花丛,一回来就听说厉恒别来了,不知为什么就惹了老爷子不高兴,正在领家法。

这辈子他可能最想的就是看厉恒别出丑的样子。

明宇上前,将西装外套披在他的身上,一转身就看见他背后的白衬衫染得一片红。

厉恒别仿佛不知道疼似的,黑目沉着万年的冷和冰,淡淡收回目光,似乎那一眼看见的就是空气,接着抬脚朝着门外走去。

厉恒乾紧咬着牙根,厉恒别似乎从来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过。

回到水色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简苡茉从床上坐起,她知道应该是厉恒别回来了,因为她听见了汽车的引擎声。

只是不一会儿还有别的车子前来,她打开门,看见一个头花发话的老头子从门前经过,那老头瞥见简苡茉,脚步一顿。

“是你?”

简苡茉见他手中提着药箱,而他的声音就是那夜帮她吊水的人,应该是厉家的家庭医生,她这样揣测。

“您快点吧,少爷还等着呢。”一边的亚薇率先开口,眼中有着焦急。

老头子点点头,才重新朝着厉恒别的房间走去。

他们急匆匆的步伐,又是朝着厉恒别房间而去,难道……她跟着抬脚,同样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只是刚到门边,门就开了,亚薇诧异的看着正准备敲门的简苡茉,因为她的手正做着敲门的姿态。

“谁让你过来的?”亚薇厌恶的表情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