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长霆收回目光,望向面前的景清,将手里的丹凤白不由分说塞进了她手里,挑唇一笑,“可以,到时我陪你。”

“我先派人送你们回府,这花会里人多眼杂的不安全,等改日,我抽空陪你逛。”

说罢,不等景清反应,墨长霆戴上了卫岚递过来的头盔,一身伟岸烁烁的英姿隐入了人群之中。

景清望着来到面前的四个高大俊烁的护卫,轻轻叹了声。

回到景府。

瑾心眼睛红了一路,一进房门扑腾一声,跪在景清面前,“瑾心谢过小姐救命之恩!”

刚准备坐下歇歇的景清,见此走过去扶她,“瑾心,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小姐……奴婢求小姐,若再有下次千万不要再冒险就奴婢了,瑾心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丫鬟,实授不起小姐的这般不顾性命维护啊!”

瑾心哭的喉咙都哑了,其实更多的是感动,她才照顾小姐不久,小姐就待她这么好,实在让她受之有愧。

“说什么胡话呢,众生皆平等,我既选你做了我的贴身丫鬟,又怎能置你的生死于不顾?”

景清扶住了她的手臂微笑说着,虽然上一世她经历过最贴心之人的背叛,但她仍相信,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同赵玉兰一般。

瑾心擦了把眼泪,轻轻推开景清的手,郑重摆正跪姿,往日俏皮的脸蛋上格外严肃,“我瑾心在此起誓,今生今世一心侍奉小姐,如有丝毫违背,永世不得善终。”

“小姐,瑾心没什么本事,但就是嘴严,日后小姐但有吩咐,尽可差遣!”

瑾心说着,那双明亮的眼睛坚定看向景清。

景清惋叹了声,轻抚了抚她的头,“好了,快起来吧。我听闻父亲今日回府,你去看看他回来没?”

“好嘞,小姐稍等!”瑾心一扫刚刚庄重的起身,笑嘻嘻的应着。

很快,瑾心又回来了。

“小姐,老爷回来了,还特地吩咐让您去前厅见他呢。”瑾心话说着,边手里还端着盘刚出炉的点心,“奴婢刚路过厨房看到这栗子糕刚出锅,拿过来给小姐先垫垫,午膳已经在做了。”

本来好好的游花会,结果被那娇阳郡主给扰了,本来还想着买点小姐喜欢的吃食,结果什么也没买着。

景清拿过帕子净了净手,拿了块糕点进嘴里,若有所思的问着:“父亲回来了,那二姨娘可去见过父亲了?”

“去了呢,奴婢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二姨娘从厅里出来。”瑾心回着话,想起来什么似的忙又说着,“哦,二小姐也去了呢,奴婢见两人出来的时候,两人正说着什么围猎的事,但是看见奴婢,立马就不吭了!”

瑾心这话里还带着愤懑,这府里谁不知二小姐和她娘一条心,这娘俩整日就眼巴巴的想着怎么把景府据为己有。

得亏小姐以前善良,不和她们一般见识。

不过,这二姨娘也是福薄,这么多年生不出一个儿子来,所以对二小姐格外依仗,一心就盼着她嫁个好人家!

景清轻嗯了声,起身去换了身衣服。

待去了前厅。

景清刚进门,便嗅见这浓郁的墨香味,抬头看去,以两鬓斑白的父亲景翰林正在书桌前作画,许是太过专注,以至于未发现她进来。

景清不着声色的走了过去,拿过砚台里的磨条,轻轻研磨起来,边观望着父亲的画作。

“来了怎么也不吭一声?”

景翰林手下的墨笔微顿,低咳了声,有些意外的看向她。

往日这丫头从不会跟他这般亲近的,若是进来见他,必然会中规中矩的敲门,今日倒有些意外。

“见父亲画的专注,不忍打扰呀。”景清巧笑嫣然的看了眼父亲,边撩起袖子,拿起闲置的画笔,沾了沾墨水,在他要将完成的画作上添了一行白鹭。

父亲擅画,她这个女儿也多少有点耳濡目染,前世里足不出户的日子也时常在屋里乱作乱画,排遣寂寞。

只可惜后来嫁给沈临之,整日里被他教唆去攀附那些夫人们,这点消遣也没了。

景翰林看着她寥寥几笔添上的云鹭,栩栩如生,不由满意的捋了捋胡须,以前知晓她也爱乱作画,却不知竟也有些像样了。

“父亲这幅画里山水固然传神,但缺了几笔生气。女儿斗胆加些,父亲不生气吧?”景清话说着,墨笔已然作好放下了。

“呵呵,你这丫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调皮。不过不错,这画功大有见长啊!”景翰林笑眯眯的说着,渐而,又叹了声,“我听说,沈临之纳了玉兰那丫鬟为妾,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这丫头心里喜欢沈临之,纵然心中不喜,可实在拗不过这丫头啊。

景清见父亲知晓了,不以为然的淡淡笑道:“还能怎么回事,沈公子博学多才,玉兰对他倾心不已,那我自然要成人之美了。”

“咳咳。少来,你别以为父亲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明明喜欢沈临之,又怎会眼看着玉兰嫁给他,莫不是这里头有什么隐情?”

景翰林又低咳了声,勘破了她的心思,以前她满心满眼都是那姓沈的,又怎会轻易让一个丫鬟劫了先?

“那父亲觉得,沈临之是个良人吗?”景清拿起扇子轻轻扇着父亲未干的墨宝,侧头反问着父亲。

景翰林哼了声,一拂袖,落坐了下来,“沈临之心思颇重,为人处世皆以利益为先,父亲以前不是没跟你说过,你听的进去吗?”

“那父亲觉得,睿阳世子……是个良配吗?”

景清倏然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