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大人，你说燕王此举何意？”
郭恒看向卓折问道，他此时有些疑惑，周武为何邀他们一起出城迎接回归大军。
以得胜之师给自己等人一个下马威？
应该不是。
“或许，让我们见识一下北域之军的军威，尤其是飞舰军。”
卓折还未开口，沈亮却开口说道。
此行北上使者三人，正是之前与周武相谈弩炮之事的兵部侍郎卓折，户部侍郎郭恒，以及工部侍郎沈亮。
这使者分量自然比之前宣旨之人重了许多。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三人跟周武打过交道，彼此熟悉一些。
“谁知道呢？或许只是恰逢岂会而已。”卓折摇头说道，“兵家之人，行事历来难以琢磨，尤其是燕王这种能征善战之人。”
“去么？”沈亮说道。
为何邀请，难以琢磨，也无需琢磨清楚。可去与不去，却要确定下来。
“去！”
卓折和郭恒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他们此来，说难听点，那就是来求人的。既然是来求人，那么自然要给人面子。
三人刚进平北城，屁股还没坐热乎，随即又出城了。
当然，他们从南门入，而大军从北门归。
“怎如此多人？”
郭恒听街上嘈杂，随即掀开车帘望了一眼，却惊讶不已。
人群涌动，似乎皆向北门而去。
这是去迎接大军归来么？
嗯？
竟然是自发的。
仔细听其言语，郭恒更加惊讶。
一路而来，北域一次次打破了在郭恒以往的印象。
北域似乎与他上次来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似乎没几年啊！
不得不承认，周武主政北域，的确让北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民心可用！
郭恒此时心中忽然生出这四个字。
相对于郭恒，卓折显然想得更多。
北域对朝廷没有归属感，且燕王在北域民心所向，他若效仿西域，恐怕应者云集吧？
朝堂上那帮人真以人皇属意燕王，燕王看到希望，就不会妄动刀兵？
能名正言顺登上人皇位，为何要冒险起兵，落得个造反之名呢？
这似乎很有道理。
可仔细想想，却是狗屁。
圣心难测。
谁能保证，人皇属意燕王，不是为了安护燕王，不是为了兵不血刃的收回北域将主之权？
想想燕王周武的反应，不难猜测，他对人皇属意他继承大统之事，不以为意，也压根儿不相信。
“纤柔！”
“将主！”
“百姓聚集，虽井然有序，但还是调兵前来维持秩序。”周武叹了口气，说道。
这种事儿，他经历太多了。
那些聚集的百姓，表情各异，其中紧张之中，带着担忧的为多。
平北城百姓，谁没点亲朋在军中？
此战大胜，且伤亡远少于以往，可也有数万啊！
这也不是城中百姓第一次出城相迎，可人多了，再怎么自觉，也需引导。
周武带着文武出城十里相迎。
“见过燕王殿下！”
郭恒三人来到周武身边，随即见礼。
“三位大人客气！”
周武点了点头，说道。
郭恒三人间周武没有说话的兴趣，也没有自找没趣的开口相谈。
不知多久，地面传来一阵震动。
北上大军归来。
不过，让郭恒等人震惊的是最先达到的不是天驰军，不是镇北军，也不是飞舰军，而是数万棺材。
这......然而，郭恒等人却见北域文武，甚至百姓，对此并没有任何惊讶之色。
很显然这不是第一次发生。
那棺材装的什么，不难猜测，显然是战死的北域将士。
这是让战死的将士，先行归家么？
棺材近前，周武等北域文武随即上前。
“这......”
京都使者团之人震惊的彼此看了看。
周武领着众文武竟然上前抬棺。
“跟上吧！”
郭恒等人彼此看了看，随即跟了上去。
周武抬棺，由北门而入，穿城而过，出了南门，直奔英烈祠而去。
一路之上，皆是百姓在旁，没有嬉笑，没有打胜战的喜悦。
“全城百姓，恐怕都来了。”郭恒低声对卓折说道。
卓折点了点头。
“现在算是明白，为何北域能以一域之地力抗蛮族这么多年了。”卓折有些感叹的说道，“全城百姓都在为战死将士默哀，如此之下，北域将士，谁会怕死战？”
周武面无表情，抬棺而行。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抬棺了。
第一次，那是他刚参军那会儿。
转眼十年过去了。
当年袍泽，如今还剩几人？
见惯生死的他，早没了第一次抬棺的悲伤与黯然了。
英烈祠乃祭奠之所，并非埋葬之地。
棺材存放于此，随后会分批将之送回家，由亲人安葬。
同时送去的还有他们的遗物，以及抚恤等。
之后，战死将士名入英烈祠，周武带文武祭奠。
此行下来，已是好几天之后了。
而郭恒等京都使者则被周武直接晾了好几天。
他们数次求见，都被周武给推脱了。
这段时间，周武的确很忙。
当然，也不至于忙得见郭恒等人都没时间。
不管谈什么，谁急谁就输了。
“将主，京都使者又来了。”万纤柔看向周武，开口说道。
“那就见见！”
周武淡淡的说道。
晾了几天，应该也差不多了。他也不能总避而不见。
“见过燕王殿下！”
“三位大人请坐！”周武说道，“周某最近事多，若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燕王殿下客气！”
周武如此说，郭恒等人心中的憋闷发泄不得，反而更甚了。
“战死将士的抚恤问题，刻不容缓。另外，百万百姓即将归来，安置问题，也是重中之重。”周武接着说道，“周某分身乏术啊！唉，也不知道上古有没有分身术这门神通。”
上古有没有，那真不知道。
不过如今却是真没有。
“燕王殿下，此次我们前来，有两事相商。”郭恒开门见山的说道，“第一，为飞舰军而来。第二，为西域战事而来。”
“飞舰军于军事上的作用，燕王殿下在草原一战，已经向天下之人展示了。”卓折说道，“朝廷欲组建飞舰军，所以想向燕王殿下求购一些战舰。”
“求购战舰？”周武却是一笑，说道，“你们不是要战舰技术么？”
郭恒三人皆是尴尬一笑。
谁都听得出来，周武是在嘲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