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芊羽想到了苏旭,他有一副好相貌,如今看到了帝师夫人,她就猜到了这相貌多半是遗传了帝师夫人的,帝师夫人看起来年纪大了,但依然能看出她年轻时的美丽动人。

帝师夫人开门见山:“我那儿子和你们走的很近。”

凤芊羽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能顺着她的话说:“苏公子很率真,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朋友?”帝师夫人勾起唇角,笑容有些讽刺,“你真的把他当朋友?”

凤芊羽没搞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怎样的,试探着开始解释:“帝师夫人是听到了之前的传言所以有误会?我和六王爷情深义重,绝对不可能和别人有什么纠葛的,苏公子更是有爱慕的女子,这完全就是一个传言而已。”

帝师夫人看了她一眼:“我的意思是,你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道真的能把苏旭当朋友?”

这种话题,其实是没有人能这么确切的说出来的,更何况现在谈论这个,就像是在诅咒当今皇帝,所以凤芊羽乍一听她这么说,是有点头皮发麻的。

帝师夫人嗤笑:“你这是什么反应?不相信?害怕?”

凤芊羽心中也有点怒气,这人仗着辈分大就来消遣她了吗?她收敛了笑容,直言道:“帝师夫人慎言。”

帝师夫人没说话。

凤芊羽又道:“苏公子重情重义,是个可以当朋友的人。”

“他支持六王爷,我不反对,帝师也不会反对,但如果他因为支持你们,日后落的兔死狗烹的下场,我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心里想着这帝师夫人也算是一个爱子心切的人,凤芊羽放下了之前对她的怒意,很认真道:“如果我和六王爷是这样的人的话,苏公子也不会选择我们不是吗?苏公子是个眼光很敏锐的人。”

帝师夫人笑了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就好。”

“记住了。”

为了自己儿子,已经试探了这些,帝师夫人的态度就缓和了下来,忽然问道:“六王妃可是有孕了?”

凤芊羽皱了下眉,这事除了东方璟,应该只有皇帝太监和太医知道,皇帝不会嚼这些舌根,太监和太医就更不会多话了。

那帝师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似乎是看出了凤芊羽的疑惑,帝师夫人淡淡道:“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不过现在知道的人已经很多了,你没发现这些人都在看你的肚子吗?”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之后敏锐下降,凤芊羽其实一直没注意到。

不过到底是谁,要把这件事传的这么沸沸扬扬呢?甚至于现在这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除了凤芊羽这个当事人没有被人告诉,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

“你在哪里诊出来的有孕,你总知道吧?”帝师夫人也没想到她竟然是个这样的糊涂蛋。

“皇宫……”凤芊羽喃喃。

帝师夫人若有所思:“当时皇帝在身边?”

凤芊羽怔然:“是……不过这和父皇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恰巧在皇宫晕倒而已。”

“仔细听听那些传言,都是你和皇帝的绯色故事。”

凤芊羽闻言顿时惊了,恨不得把牙咬碎:“他们这些人闲着没事干的有病吗?传这些闲话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我还是那句话,我和六王爷生死不离,我只爱六王爷一个人,和其他任何人也毫无纠葛。”

“这话你跟我说没用。”帝师夫人淡淡,“我相信你,但这没用,你不妨仔细想想,这个传言一出,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种后果又是谁最乐见其成的?”

凤芊羽怔怔然的想着:“如果我不守妇道水性杨花,自然会损六王爷的威名,如果他相信我,愿意和流言抗衡,很有可能失去角逐皇位的资格。”

帝师夫人挑了下眉:“你觉得是某个王爷暗中做的手脚?”

“难道不是吗?”凤芊羽反问。

“但我想,没有哪个王爷知道这件事吧。”

凤芊羽再次发呆,是了,没有哪个王爷会知道的。

“也许会有人给六王爷施压,让他不得不休弃你呢?”

凤芊羽从来没有过这种猜想,闻言苦笑:“谁能给他施压?皇帝吗?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对于皇帝来说,江山社稷就是最大的好处,他需要一个继承人,这个继承人甚至可以不那么优秀,但是绝对不能专情,尤其是专情到江山后继无人的程度。”帝师夫人的声音很冷酷,带着一种无情的漠然。

“是这样吗?他觉得是我挡了六王爷的路?”凤芊羽也不笨,一点就通,不过此刻唯有苦笑。

她忽然想到了皇帝当初说的“一个机会”,她曾经以为这个机会是乌国来和亲的洋儿公主,现在想想如果这就是那个机会,也太把乌国当回事了,更何况,洋儿公主现在已经是洋嫔了。东方璟也已然拒绝了这个“机会”,可皇帝也没有表现出他失去了这个机会的意思,那难道就是在这里等着吗?

走一步,看百步,当皇帝的哪有什么善茬,凤芊羽是绝对不会想到,原来在那个时候,皇帝对她多了些仁慈,对她说出的“这个机会”,原来是如此。

帝师夫人道:“如果我是你,就不应该霸占六王爷的宠爱,三妻四妾是男人的特权,如果这是他当皇帝的必由之路,你应该主动劝说他才是。”

凤芊羽忽然清醒:“这是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

帝师夫人点头:“对。我赞成旭儿的眼光,六王爷很有可能是之后的登上大位者,但你不应该是这个绊脚石。”

被称为“绊脚石”,凤芊羽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她的目光看向堂外广阔无垠的天地:“你知道六王爷为什么想要那个位置吗?”

“为什么?”

“因为他说他要保护我。”

帝师夫人久久怔住。

凤芊羽失笑:“所以你凭什么觉得,他会因为皇位放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