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脸色一僵,心里苦笑,这令牌明显就是真的,他哪里敢对王府的人动手啊。

他看着满脸狰狞的韩俊,一个激灵立马道:“韩少爷,现在当务之急是您的伤,末将这就派人去请大夫来。”

韩俊脸色一变,找凤芊羽泄愤,自然没有治疗他眼睛来的重要,他咬牙:“那你还不快去。”

虽然心里不报希望,但仍然存有一些侥幸。

“是是,末将这就去。”

将领心里松了口气,安排手下将这里看守住,立马带着几名心腹出了红袖坊。

一边是六王府的人,一边是太傅家的少爷,哪边他都得罪不起,这件事已经不是他能干预的了。

他吩咐心腹,一个去太傅家报信,一个去王府报信,一个去找大夫,而他自己则需要立刻向上司禀报这件事。

红袖坊内,凤芊羽扯了扯流苏,小声道:“按照身份来说,我应该比这韩俊要大吧?”

流苏点头:“那是自然,您是王妃娘娘,上了皇家玉蝶的,已经属皇室中人,而那位韩少爷虽是太傅之子,但身无半点官职,按照礼仪,他见了您,是需要行礼问安的。”

凤芊羽恍悟,随即勾唇,那就好。

她无视韩俊那阴鸷仿若毒蛇一般的眼神,自顾自的拉着流苏,在台下坐了下来,还吩咐鸨母让人上茶。

这等毫无顾忌的姿态,让韩俊差点气的失去理智。

这时,大夫来了。

两位大贵人在这儿,官兵们不敢怠慢,几乎是提着大夫赶过来的,一共找了四位。

“这位可是韩太傅家的少爷,你们几个好好治,一点差池都不能有。”

“是是。”四个老大夫吓得不轻。

官兵面对这些大夫,态度硬的跟铁一样,下一秒面对韩俊,瞬间软成了面条。

“韩少爷,您放心,这几位我打听过了,个个医术精湛着呢。”

“滚,聒噪。”

韩俊没好气的一脚踹了过去。

“是是,韩少爷您别生气。”

凤芊羽看见这一幕瘪瘪嘴,当兵的居然如此软骨头,真是够了。

四个大夫轮流上前,一个个的给韩俊检查了伤势,检查后脸色颇为凝重。

“怎么样?本少爷的伤势如何?”韩俊立马问道。

四个大夫对视一眼,纷纷跪在了地上,颤颤巍巍的道:“草民无能,韩少爷的右眼,只怕,只怕无法恢复了。”

在古代,就没有听说过,谁都眼睛被伤,留了这么多血后,还能恢复如初的。

哪怕知道十有八九是这个结果,但此刻亲耳听见,对韩俊而言,依旧犹如当头棒喝。

他猛地看向凤芊羽,完好的那只眸子充满了嗜血的仇恨,阴恻恻的道:“小白脸,你害本少爷至此,本少爷非把你挫骨扬灰不可。”

流苏面色露出紧张,身形微微颤抖,但依旧挺直身板,护在凤芊羽身前。

凤芊羽虽然不惧韩俊,但被对方这么盯着诅咒,心里自然也十分不舒服,她深吸一口气,到底没怼回去。

这韩俊现在就跟疯子一样,她在激怒对方,谁知道那家伙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时,又有人冲了进来,人还没看见,就听到一声声老态龙钟的叫唤。

“俊儿,俊儿……”

进来的人一身暗红色长袍,头上还戴着官帽,两鬓花白,一张老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不用说,这位就是韩俊的父亲,韩太傅了。

“爹,孩儿在这儿……”韩俊立马站了起来。

“俊儿,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

韩太傅一眼就看见了自己儿子满脸都是血的凄惨模样,脸色大变,腿脚一软,吓得心肝乱颤,晃晃悠悠的跑了过来。

“说,是谁害我儿,是谁?”韩太傅那叫一个愤怒。

“爹,就是这个小白脸,是他坑害我成了这个样子,一定不能放过他。”

果然,韩俊的矛头再次对准了凤芊羽。

韩太傅立马凶狠的看着凤芊羽,咬牙切齿:“哪来的狂妄小贼,敢伤我儿,给本太傅把他拿下。”

他来之前,还带了一些府内的护院,这些护院跟周围的官兵不一样,他们只听命韩府,不管对方是谁,韩太傅让抓谁就抓谁,一点犹豫都没有。

韩太傅已然知晓凤芊羽两人拿出了六王府令牌,但此刻看见自己儿子的惨样,愤怒至极之下,下意识忽略了这一点。

凤芊羽惊了一跳,正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在她听来,犹如天音一般。

“本王的人说抓就抓,韩太傅好大的气量啊。”

门外,一袭黑银蟒袍的东方璟,满脸冷漠的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位手持佩剑的下属。

周围的官兵立马纷纷单膝跪地:“见过六王爷。”

红袖坊的人见此,立马吓得一个激灵,也纷纷匍匐跪地。

韩太傅愤怒的脸就好像是定格了一般僵住,他诚惶诚恐的看着东方璟,立马拉着儿子跪拜。

唯有凤芊羽和流苏两人,狠狠松了口气。

东方璟无视这些人,悠悠的踱步至凤芊羽跟前,上下打量她,唇角微勾,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王妃这惹祸的本事,真是愈发强了。”

什么?王妃?

韩太傅和韩俊两人大脑一翁,满脸惊愕。

凤芊羽讪讪的笑了笑,轻咳一声,分外乖觉的举起手:“王爷,臣妾错了,臣妾保证,没有下次。”

该认怂还是要认怂,毕竟她眼下还要仰仗东方璟脱困。

东方璟压根不信她的话,嗤笑一声:“王妃上次,也是这般保证的。”

凤芊羽:“……”

东方璟这才看向众人,慢条斯理的道:“都起来吧,谁能告诉本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凤芊羽闻言,立马跳了起来,指着韩俊:“王爷,是他污蔑我,还想报复我,还胆大包天,无视咱们六王府。”

韩太傅心里一个咯噔,看着东方璟淡漠的眸子,再次跪了下来:“冤枉啊,老臣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啊。”

“本王刚才进来,可是亲耳听到太傅对本王的王妃喊打喊杀,难道本王听错了不成?”东方璟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