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以了可以了,你不要乱动了,我信你了。”周洲还是有点担忧他的伤,叫他乖乖躺着了。

氛围正到好处时,朱大龙这个不会看人脸色的太子爷,忽然讲了一句,“那我解释了这么多,你可不可以也解释一下,你跟夏医生的关系呀。”

讲完,还怕周洲没听见,又抬头眨着扑闪的大眼,直直的看着周洲。

周洲实在心累,胡乱讲了一句,“以前知道的人,没啥关系。”随便搪塞过去了。

周洲暗想,我和你什么关系都还没搞明白,你倒关心起我跟别的男人来了!

……

周洲绝没想到,在她走后没多长时间,夏云朗又去了朱大龙的病房。

也不知夏云朗对朱大龙讲了什么,他出病房门时风轻云淡、满脸安静,可病房中的朱大龙,脸色便变化多端了。

朱大龙又开始作妖。

“朱大龙”:阿洲,万达城的牛排好吃么?我很久没吃过了。

“朱大龙”:阿洲,你疲惫了么?

“朱大龙”:刚才妈来看我,又和我抱怨,你好久没去看她了。我妈可是你老板夫人啊!

“朱大龙”:你后天来么?妈说下午要来找你逛逛街,顺带给我送牛髓汤。

周洲前脚才到律所没多长时间,某少爷又开始骚扰她。她真心觉男人不可以太闲,闲了便会像朱大龙一样闷出神经病。

着实不想理睬他,可最近忙,也没见过老板夫人了。她跟老板、老板太太关系比较好,私下里经常来往,要不,也不会跟老板的儿子朱大龙这么熟。

“江河律所周小姐”:我后天中午给你捎过去西冷牛排。直接在你病房见吧,免的老板夫人跑远路。

“朱大龙”:好的,等你哟!

哼,那个夏医生有啥了不起啊,一块去吃过饭又怎么样?阿洲后天就会给他送爱心午餐,到时叫你眼红都来不及!

退出微信,朱大龙又赶快联系母亲大人,叫她明日下午送点牛髓汤,还说周洲也来,相约老板夫人逛街又不好意思开口。

朱大龙一步步地安排好,殊不知自己已乖乖钻进夏云朗下的套里了。

周洲也没想到,夏云朗为能问到沈宛宛的下落,竟然能这样卑鄙无耻。

唯有夏云朗静静的等待着后天的到来。

……

周洲耐不住朱大龙的死缠烂打,一大早就把工作安排好,专门空出半天的时间。

中午,专程到万达城的那家新开的牛排店打包了两包牛排。

当中还接了沈宛宛的电话。

让周洲感到不敢相信的是,沈宛宛终究想起了全部有关车祸的细节。

虽说她的描绘还有些逻辑混乱,但可以记起这么多细节就已经不容易了。

可能是环境换了,又没了夏云朗的打击报复,她的本能开始寻找缺失的记忆了。

周洲打心眼中为好友开心,可又担忧不告知夏云朗真相,打击报复还会继续,乃至会伤害到沈宛宛肚子里的小孩。

一路上都是忧心思虑,到病房,眉毛也还紧蹙着。周洲没想到自己无意的表情,在有心人眼中那就是有故事可循了。

“阿洲去打包这两份牛排的时候,是不是又想起她跟夏云朗的事了?他们俩究竟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呢?为什么平常一向理智的阿洲,提起夏云朗就很忿怒的模样?”

朱大龙在看见周洲紧蹙的眉毛时,内心的世界很精彩。

周洲在想着自己心事,当然没留意到朱大龙端详着自己的视线。

她漫不经心地把外卖放出,配套的蘑菇浓汤忽然不小心洒到她裙子上。

“阿洲,你裙子……”朱大龙着实看不下去,打乱了女人梦游的表情。

“额,竟然弄裙子上了,我去收拾。”讲完周洲就往外边卫生间走去。

朱大龙搞不明白,房中分明有卫生间,周洲为什么还一定要舍近求远……

不过,好快,他就自命不凡的懂了。

因为夏云朗专门来病房一回,检查了他的腿伤,看见桌子上的外卖,熟稔的店名,叫他不怀好心地看了朱大龙几眼。

后来,又貌似无心地对背后的随房护士小姐说:“我还有事儿,剩下的病房让韩医生替班。我朋友可能在外边等我。”

“外边?等他?”朱大龙想到刚才周洲急腾腾地往外走,完全不顾他说房间中有洗涮台和卫生间,瞬间就又产生了更多乱七八糟的脑洞。

他不知道,夏云朗一直在监控台盯着他们俩的举止,完全是一只心机深沉的狼。

卫生间中,周洲好容易整理干净了裙子,就是上边的水痕还是叫她有一些不适。

她扯着自己裙子,垂头走出卫生间,跟前忽然出现一堵人墙。

“又是你?”周洲瞧了一眼,又低下头给夏云朗翻了一个白眼。

“你没跟我说沈宛宛的下落,自然又是我。我还有法子叫你一直来医院,主动敲我办公室的门。”夏云朗用阴寒的目光看着沈宛宛,声音低淳地说。

“夏云朗,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呀?起先是你误解宛宛是车祸元凶,把她逼的没办法在公众场所露面。如今又假惺惺关心她去了哪里!”周洲是个心直口快的女人。

夏云朗暗想:若非看在你是沈宛宛好友,又知道她去处的份儿上,上个说我不要脸的人,舌头都拔了。

“我怎么误解她了?她自己都没拿出证据驳斥我,怎又算误解?并且,我要申明,她不能在公众场所露面,跟我没有干系,周大律师别给我下套。”

确实,夏云朗只是叫手下人把能证实沈宛宛心虚的材料转交给那两位死者的家长。

后边的网络热搜,他一向都是远远观望,未曾出手。

可是,说完全没关系好像也不对,就是,夏云朗如今搞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不乐意面对自己曾经干过的那些蠢事了。

究竟,他也无非是个在爱情海洋中晕头转向的可怜人罢了。

“再者,我作为前任男朋友,如今关心她,也没不对吧?”夏云朗知道自己面对周洲不能太过强悍,可让步的话他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