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惊讶的样子，我嘿嘿一笑，忍不住显摆起来。
“所以学习奇门蛮难的，得先有窍穴，后修原炁，有了原炁后才能感受天地间细微法则，才能再去学其他流派，风水之学，归为相门，入门便学风水，精通不算，要开悟！开悟后才可学相术，面相手相观星之类，看的是人的‘运’！等这方面再精进开悟，能够摸到命运的门槛，便是宗师之流，全天下也不见几人，在某些时代，兴许一个都没有。”
宋光明认真的听，也认真的记。
他知道这些东西听起来好像挺简单的，但只要深入去想，就能延伸到很多曾经不解的事情上。
正好似现在作为奇门门外汉的吴昊，突然说道：“这么说的话，这些学问好像跟一些科学研究很像啊！”
“啊？”
我好奇起来。
吴昊说道：“你看啊，你说的那个命，很像是人们猜想中的四维啊，人的一生还有他所有的变化全部融在一起，仅仅一个存在，就是一个人的全部！你说的运，很像是三维，人们会随着时间推移，和经历的事件，走出各种各样的可能性，这些可能性放在一起，就是时间空间和内容，对于人来说就是经历，对物体来说就是变化，这不就是三维吗？至于那个风水，风水可以在一个空间节点上，对事物或者经历的变化产生影响，那它不就是二维的吗？”
“呃……”
我知道命运风水，但不知道什么二维三维，听过，但也仅限于听过。
一旁的宋光明却呼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冲到吴昊的身边，用力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现在的他，发现我之前说的那些实在是太有用了，连一个门外汉老头子吴昊，都能从中领悟出奇门和科学的关系，何况是身在奇门，并且是宋家家主的宋光明呢？！
我看着两人震惊并且兴奋的表情，疑惑的挠了挠头。
阵法可算是刻完了。
我不理会他们，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瓶中是如同水银一般的液体，看似随意的倒在桌子上，那液体便自行流到左右两道阵法处，沿着上面的刻线融了进去，然后发出一阵白光，便凝固住了。
看起来就像是给桌子两边用银线镶嵌了图画，典雅别致，还好看，没有那种浓墨重彩的不伦不类，只有一种锦上添花的适合感。
吴昊看到我的动作，又是暗暗称奇。
并且拍马道：“这样好的桌子，再配上王大师您的手艺，它现在可谓是价值连城！对了，方才大师您说的那个阵法……具体有什么用来着？”
其实我没说，他装作忘了。
我说道：“没什么，就是能让经常使用它的人，运气变得好一些罢了，我这个厂子是新兴的，现在真的需要那么一点运气。”
“哦，能提升人的气运？果然是好东西！”
对于我的话，吴昊是深信不疑的。
而一直在一旁擦拭的李巧巧却适时的凑了过来，然后很礼貌的问了句：“这桌子，是吴老板摆在这的，还是送给我们的？”
“哈哈哈！当然是送给王大师的，这整套家具，都算是迟来的开业贺礼。”
“哦！！”
李巧巧十分满意。
然后突然冲到我的身边，把我的手从桌子上拉起来，用很细密的丝绢在桌子上擦了几下，直到光可鉴人了，才说道：“谁都不要动这张桌子，这是预售品！”
“啊？！”
全场人都被她这一句话给弄懵了。
我更是挠着头说道：“预售品？这是要卖了它吗？”
谁知李巧巧真的点着头说道：“当然要卖了，难不成要卖厂房车间吗？”
她直接把一本账簿扔到我的桌子上，然后指着最后的数字说道：“这段时间，工人工资都没有发，我暂时也没有把它们算进去，但除了这些之外，什么费用水电，什么吃喝拉撒，还有通勤，养车，各种日常手续和日常费用……你九千万的存款已经变成零蛋了，再不变卖点东西，过几天咱这就停电停水了！”
“我的钱，这就没了？！”
我一下子就傻了。
就是从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钱不去花，也会没的。
我很想大骂一声“你这败家娘们”！
但我知道，这肯定不是李巧巧的错，人家在这里干活，可是不要工钱的。
我赶忙低头去看账目。
对于数字我并不陌生。
关于奇门，很多人都喜欢将遁甲两个字说出来，有些人则是喜欢填上术数两个字。
奇门术数，能学好奇门法术的，可以说都是数学天才。还是那个道理，窍穴多，人就聪明。
我快速翻了一遍，然后头疼的揉起了眉心。
好家伙，我从未想过这厂子是有食堂的，虽然也要职工花钱，但仅仅是象征性的一块两毛钱，而一次中午饭，食堂光是原料花费就能达到五千多，再算上里面的工作人员，柴米油盐，单单是食堂，一天的花费就足有一万出头。
电费那是真的高！
这里是厂子，机械厂，电线都是那种特别特别粗的，每日电量对于普通家庭来说，都是天文数字。
就拿其中最简单的来说，一个小小的电炉，跟微波炉那么大，专门给一些精密件淬火和退火的，它本身不贵，几千块，好一点的一万多，但它的耗电量却是八千瓦，一个小时八度电！随便烧一个小配件，就是恒定温度好几个小时，所以它几乎一天到晚都在用。
整个厂，有二十多个这种电炉，而把它们全都算上，却依然是厂子里面最省电的那个！
大机械，流水线，那都是电老虎。
还有水费，还有厂房维护费……
原本我认为的鸡毛蒜皮，现在才知道堆成了山！
关键我没有意识到，怎么一个四百多人的小厂子，短短几天就能烧掉九千万，近一个亿？！正常情况下，这样一个小厂想要净利润赚一个亿，怕是不得十年八年的？
但我忘了，厂子里的一切都在更新！
所谓隔行如何隔山，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着面前的刚刚刻画好阵法的桌子，我已经开始怀念它了。
“哎呀！”
吴昊突然哈哈一笑，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呢，不就是缺点资金链吗？我是干什么的？你们现在缺多少钱？我给你们补上，不是借啊，就是单纯的补。”
我心动了。
但李巧巧却站出来，摇头道：“不行，我们不能白要你的钱。”
“那象征性的给我点股份就好，钱我出！”
“不行，一点股份都不能让。”
“啊？为什么啊？”
吴昊哭笑不得：“我给钱，你们不要，却要把我送给你们的东西给卖了？这……这里外里不都是一样的吗？”
李巧巧却坚定的说道：“这不一样。”
我不知道她口中的不一样到底是为什么，想必吴昊可能也不懂，看，他此时正一脸呆滞的看着我，希望我能给出一个答案，但……我明显比他还懵。
“哎，那好吧，你们不要我的钱，那贷款总成了吧？”
吴昊无奈的说着。
“贷款？”
我对这个词……听过，但陌生。
吴昊显得自信又张扬。
“你这个厂子，前景方面但凡不瞎的都能看出来，未来可期啊，不贷款给你们，贷给谁？只要款子下来，扩大规模是轻而易举，等你们欠的钱足够多，有些道路不通的地方，银行会想办法帮你去打通的，你永远不要小瞧欠钱的威力，也不要小瞧银行的能力！”
我想了一下，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喜欢借钱，即便这在你们看来是很常用的手段，我这人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受制于人，即便仅仅是口头上的。”
“这……”
吴昊一下子哑了火。
还是宋光明憋不住笑，说道：“王明睿，别忘了咱们之前是有交易的。”
“啊？”我疑惑的看着他，他自信满满的看着我，然后我问道：“你怎么还不走？住这了？你宋家不管了？”
“呃……”宋光明差点被噎死，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不重要！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哦，说的也是，你是要帮这个厂子，你准备怎么弄？”
“宋家，很大很大！”
宋光明再次恢复了自信。
他不知道自己这句话的意义，原本就是简单的合理性的吹个牛。
但却没想到，这改变了整个天下的格局！
多少年以后，当人们议论起天下两个厂子，现代东厂和现代西厂的时候，讨论他这位西厂厂花的时候，是否能想起这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他冒出头来，说出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