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

我这边喊,爷爷那边也在扯着个脖子。

“长本事了是吧,跟我呜嗷的!”

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怂。

爷爷平时对我好声好气的,从小到大也大部分时间也是哄着我的。

但爷爷要是真生气了,我也是真怂。

“那怎么办啊?”我放软了声音:“爷,我总不能伸着脖子等人砍吧?”

“把你那个手给我拿开,老子眼皮跳个没完了!”

我一惊,赶紧把准备落第七钉的手拿开。

“挪开了。”

爷爷那边重重喘了两口粗气:“等着!”

“啊?”

“等着呗,还能咋整!你这钉头七箭术,已经下去六钉了。”

“就算不至于让他当场殒命,也必定元气大伤,过不了多久,他肯定会找上门来!”

我缩了缩脖子:“啊,爷爷,那就等着他找上门啊?”

“等!”爷爷果断地答道:“贸然主动杀人,怎么说能是你在理?”

爷爷这话说得没毛病。

也是我一直在犹豫的原因。

紧接着,爷爷再度开口了。

“还有一件事。”

“啥事啊爷爷?”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此刻爷爷的声音如此严肃,我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昨晚夜观星象,料你近日贪狼星,破军星跳动,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啥,啥咋回事啊,我不都跟你说了吗……”

除了杨可恩家里的事情,其实还有一件事。

那就是我和虎哥,在店里和黄毛打架的事。

但真要提起打架的事情我还有点心虚,想要遮掩过去。

“少在那支支吾吾的,我问你,是不是和人动手了,还挣了钱?”

爷爷一语道破我的心虚,惊得我愣神片刻。

“说话!”

“是……”我小声说道。

“给我好好交代出来,畜生,要不然你回去就等着挨棍子!”

“我说,我说!”

我浑身哆嗦一下,赶紧把那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给爷爷交代了。

爷爷那边沉吟片刻。

半晌之后。

“脏钱,全扔了,一分都留不得。”

一分不留?

我有点懵,要知道,那可是二百万啊!

光是我,刀疤就赔了一百八十万。

虎哥的二十万,一并算是纹身钱,都给我了。

“那个,爷爷,足足二百万呢……”

“二百万?!”爷爷惊呼了一声:“两千万都给我扔!”

“为什么呀爷爷?”

我实在是想不通,平白无故的二百万,爷爷干嘛说扔就扔了。

不问就罢了,这一问,爷爷顿时在电话对面怒斥起来。

“你这小子,也不想想是什么人给你的钱!”

“你干了什么,他该你什么?平白无故就收人家二百万,你知道那二百万是怎么来的吗?!”

“你那可是杀破狼星跳动,作死啊!”

贪狼星、破军星,合称杀破狼星。

经过爷爷这么一强调,我想了起来。

这俩星宿同时跳动,最忌因财丧命!

“我知道了,爷爷,我这就把那些钱处理了。”

我赶紧先把爷爷的嘱咐答应下来。

爷爷这才满意,又念叨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我也没再搭理手边的钉头七箭术。

反而发愁如何扔了那二百万。

有人为挣二百万发愁,有人为花二百万发愁,没想到有这么一天,我林天齐居然因为如何扔掉二百万发愁。

答应爷爷归答应爷爷,但真要扔掉二百万,我是真觉得可惜。

二百万啊,就我们苏城这个物价,都够买个独栋别墅给我养老了。

真说起来,我的命值不值二百万还不好说呢,这二百万要是能留给我爷爷养老多好……

想着想着,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度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昨晚一宿压根就没睡,现在一觉醒来,我才觉得满血复活。

但很快就想起二百万的事。

我看着桌面上的两张银行卡,一狠心。

反正也没来得及取出来,不然就这么扔水泡里算了!

没见过,就等于没拥有过,我不心疼!

不行啊……

做不到啊……

二百万呢!

而就在这时,前面小店门口的门铃响了。

“欢迎光临。”

“林天齐!林天齐你人呢!”

是女神经!

她怎么来了?

我赶紧下地穿鞋,猛然想起来一件事。

对啊,女神经杨可恩,可是个粉丝规模不小的主播。

我这两百万不就有去处了吗!

我全都在她直播间刷给她,以后没钱还可以找她要!

我可真是太机智了!

我一拍巴掌,赶紧穿过小院去找杨可恩。

“可恩你来了,快点来,来,我有话和你说!”

“来什么来!”杨可恩站在店铺中央,噘着嘴插着腰,一副相当不高兴的样子:“林天齐,我全都知道了!”

知道?

知道什么?

我莫名有点心虚,摸了摸鼻子:“杨可恩,我警告你别发神经啊。”

杨可恩切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别说,这唯族丫头不在面前发神经的时候,是真水灵啊。

就算南麻街一枝花玉姐和她站在一起,都分不出孰高孰低,只能说是各有千秋。

“你就不好奇,我知道什么了吗?”

杨可恩今天穿的相当凉快。

白背心小吊带,下身是一条热裤,松松披着一件半透明的防晒服。

这样从下往上看着我,我有点遭不住。

“知道什么了?”

我别过脸。

“林天齐,你就是当初往我爷爷身上撒尿的小孩吧?”

我猛然转过头,下意识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杨可恩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慌乱之下我才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否认:“不是,谁和你说的这些,尽放屁,我是那样的人吗我?”

“别装了,林天齐,整条南麻街,只有你爷爷一个世外高人。”

我摸摸鼻子:“你爷爷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说不定有别的世外高人搬走了呢?”

“行啊。”杨可恩一下子站起身:“那我现在拿喇叭上街上问问,南麻街还有没有第二个世外高人。”

“别!你真是我在世姑奶奶!”

我把杨可恩从门口拉回来:“先不说这个,你爸怎么样了?”

杨可恩顿了一下,随后故作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就那样呗,没抢救过来,埋我妈旁边了。”

我心里有些五味陈杂。

杨可恩不是发神经,也不是心大……只是她好像习惯了用无所谓的态度,掩饰自己亲人离世的悲伤。

我舔了舔嘴唇:“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杨可恩重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扯着个抱枕抱在怀里。

“我打算啊,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