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

怎么说呢,不愧是九龙拉棺的粉丝,如出一辙的自说自话!

赵公明是武财神,比干是文财神,凡是涉及神明的,不知根知底,绝对不能给纹。

这是规矩,也是我的底线。

别看我给玉姐纹了送子观音,玉姐是看着我长大的。

除了救我那次,平日里对我也没话说,哪怕烧一盆红烧肉,都要端一碗送过来给我吃,生怕我不长个。

而面前这个小子,我除了知道他是个煞笔之外,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纹不了。”我捧起泡面碗,喝了口汤。

放下碗的时候黄毛正瞪着我,正准备破口大骂的架势。

“闭嘴,你别说话。”

黄毛被我弄懵了,一下子噤了声。

我紧紧盯着黄毛的脸,不看不得了,这一看。

嚯。

三白眼,吊丧眉。

古话说“三白眼有剑难”,说的就是他这种,眼皮中间向上,两边垂下,再标准不过的三角三白眼,再配上那一双吊丧眉。

让人拍案叫绝的标准克尽六亲狡诈恶徒之相,电视剧里找反派都没有这么标准的脸!

这种人往身上纹神明,就是在找死!

黄毛见我久久不说话,终于忍不住了:“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啊,纹还是不纹?”

“不纹。”我一句多余的话没有,端着泡面碗就朝着里面走了。

黄毛一听顿时就站起来,在我身后比比划划:“你小子什么意思,送上门的生意你都不纹?”

“别给脸不要脸,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爱谁谁。”

我实在是不耐烦,猛然转过头:“给脸不要脸的人是你,现在,滚出去,嘎嘣一下立马滚。”

“我要打烊了!”

黄毛气极反笑,指着我的鼻子:“你这店是不是开够了?”

我没答话,黄毛继续威胁:“信不信老子带人砸了你的店?”

砸了我的店?

搞搞清楚,这不是我的店,是我爷爷的店。

敢砸我爷爷的店,别说这些街坊同不同意,恐怕千里之外都有人赶过来。

我爷爷不说桃李满天下,起码当年收的几个徒弟,没一个是好惹的!

常言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我也笑了。

“小黄毛,出去扫听扫听,这是谁的店,是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大概是我丝毫不惊的态度超乎了他的想象,也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捉摸,有了忌惮。

黄毛居然真退了。

“行。”黄毛放下手,气呼呼地瞪着我:“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明天,我让你这店开不下去!”

我一口答应下来。

“好,我等着,别说明天,后天我都等着,等你扫听完了这个店,过来给我磕头。”

不就是放狠话吗?

谁不会啊?

黄毛没多说一句话,踹了一脚沙发之后就离开了。

别看他装的挺好,我可看见他跛了好几步。

嘴里还嘀咕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黄毛走后,我正准备去关店门,但没想到,又有来客登门了。

一个陌生面孔,戴着副眼睛,穿着一身廉价西装,皱巴巴的。

标准社畜一个。

“老板,你好。”

这人比头一个黄毛看着像人多了,我也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你好,有什么事吗?我要准备打烊了。”

社畜一步踏进我店里:“等等,老板,今天莱莱是不是来过你的店里?”

得。

又是女神经的粉丝!

我今天也算借着她的直播间宣传了两句,说不定是真有生意上门。

我压下性子,等待着他的后话。

但很快,我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社畜进来一句话都不说,这摸摸,那看看,最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老,老板,这就是莱莱坐过的沙发吗……”

社畜颤抖着手,面色涨红。

我终于明白他的来意了。

变态一个!

“滚滚滚,赶紧滚……”

我忙不迭把变态推出我的店,连着照屁股踹一脚。

这人太恶心了!

打烊,说什么都要立刻打烊!

“老板等等,等等!”

一个十六七学生模样的男孩闯了进来,浓眉大眼还挺精神的。

“老板,今天莱莱姐直播间里的纹身店是你这吧?我能请你算一卦吗?”

虽说是杨可恩那货的粉丝,但这个看上去像是个真正的正常人。

可惜了,一个学生,哪来的钱?

“一万一卦。”我随口应付道。

学生双眼一亮,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厚厚的钱包。

“哥,我这个月本来留着给莱莱姐刷礼物的,你来帮我算一卦。”

我靠,还真有。

“都可以,不过要先给钱。”我朝学生伸出手,学生毫不犹豫把钱包里的钱全抽出来给我。

“哥,你帮我算算,我和莱莱姐什么时候能结婚……”

“滚!”我一把将钱全塞进这小子书包,给了他屁股一脚让他滚。

打烊,这次一定要打烊!

“老板……”

“老板……”

“老板……”

把杨可恩的神经病粉丝全打发走之后,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的位置。

我已经是疲惫不堪,穿过院子,来到后院的平房。

南麻街是条老街,这一条街几乎都是这样的格局,前面是店铺,后面带一个小院子可以住人。

洗把脸换上衣服,我往床上一栽,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

我是被虎哥的电话给叫醒的,虎哥那边的声音很热切。

“喂天齐,起床没?”

“现在起了。”

“天齐啊,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你玉姐昨晚啥事都没有,我俩一觉睡到天亮!”

我打了个哈欠,嘴里嗯嗯应声,开始起床穿衣服。

“天齐,我俩一会过去,你把你玉姐的纹身给上色了,顺便给我那个二郎神给纹了!”

我在电话这头无奈:“虎哥,是南天门,没有二郎神。”

“对对对,南天门啊,南天门!天齐,等我们啊!”

我答应下来,准备开门。

昨天吃完的泡面碗收拾了,锅里开始煮粥。

一般这个时候我就会打开店门,但今天不行。

我怕再来几个昨天晚上的神经病……

一直到我吃完饭,电话再次响起,虎哥表示自己已经在门口的时候,我才打开店门。

玉姐和虎哥都在门口,二手酷路泽的后备箱敞开着,虎哥正在往外搬东西。

“虎哥,你这干嘛呢?”我问道。

“给你和你爷买点东西。”虎哥说着,朝我扔过来一个纸袋子。

我低头扫了一眼,估摸着是衣服,一看纸袋子外面的logo。

红兴尔克。

国产的国际大牌!

要是搁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但现在,我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

“虎哥,玉姐,你们还是先进来吧。”

玉姐和虎哥进来之后,也没多寒暄。

毕竟多少年的街坊了。

玉姐趴在纹身床上掀开衣服,我开始准备给送子观音上色。

就这玉姐还不忘逗我:“小色胚,你注意点啊,你虎哥还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