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
赵家几十个仆人鱼贯而入往返几次。
将本安置在赵氏宗祠内的西南赵家先祖牌位,小心翼翼“请”到了议事厅内。
当前看去。
多个赵家列祖列宗的黑色灵牌,按辈分高低交错,层叠摆放在议事厅的东侧屏风之前。
这一场景,在赵氏子弟看来,当然是极为肃穆庄严。
与会的其他世家人等,却是觉得大白天背脊发凉,多少有些阴森可怖。
赵家祖宗的灵牌全数摆放好后。
戏精上身的赵家伪君子赵天赐,当即五体伏地,接连在祖宗牌位之前,连磕三个响头。
随即站起身,大言不惭地起誓道:
“赵家先祖在上!”
“堂前赵家第114代长孙赵天赐,泣告先人...”
“本不愿骨肉相残...奈何我赵氏立族千年孝道为先...”
“同族胞弟赵楚河,暗害亲父天理难容...”
“吾既为赵家现世长孙,定当大义灭亲清理门楣...”
“今日若所言有半句假话,但叫我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
赵天赐一番颠倒黑白厚颜无耻的表演完毕。
随即看向站在议事厅另一头,神色木然的赵楚河。
“楚河弟弟,到你了。”
“你若心中无愧,也对着赵家先祖灵前,先起个重誓吧!”
“而后嘛...”
这赵家长子,早被权欲填满的眼底,闪过一抹浓重的杀机。
“而后咱们,便可用赵家武学分个高下!”
“也让大伙儿瞧一瞧,到底谁才是当着列祖列宗撒谎的不肖子孙!”
赵楚河宛若没听到赵天赐的挑衅言语。
玉树临风的身形动也不动,也未开口说上半个字眼。
这赵家二公子的心中。
全是颓然懊恼,无比悲愤的念头。
三年了!
算起来,截止今日,已整整三年没见到父亲了...
我早该想到...,父亲一向对我疼爱有加。
即便当真闭关潜修,又怎可能事前不专门见上我一面?
如今看来...
却是有旁人,觊觎赵家之势暗中使坏...
只怕父亲他老人家,早就遭遇了不测...
唉...
赵楚河啊赵楚河...
亏得你今日之前,还一直自认,是大智若愚的赵家栋梁之才...
怎没早些发现亲父的异常,以至于今日受人构陷困在此处...
明知父亲可能生死一线,却根本无计可施!
##
“怎么?楚河弟弟,难道你心虚怕了?”
面对赵天赐急不可耐的二次挑衅。
被后悔、自责、懊恼等负面情绪缠绕的赵楚河,仍旧是默不作声。
因为眼下,他十分清楚。
当前局面下,不论再作何解释,发多重的毒誓,只怕也是徒劳无益。
瞧见赵楚河一副逆来顺受斗志全无的模样。
赵天赐心中暗喜。
赶紧眼神示意手下,早就投靠他的其中一个赵家主事叔伯趁热打铁。
这与赵天赐沆瀣一气的赵家主事,立即前出几步,清了清嗓子道:
“既然赵二公子不愿起誓。”
“那么,按照宗族议事当中,各家皆承认的‘祠堂定生死’规矩...”
“直接请赵家两位公子,在我赵家族人...”
“以及诸位世家好友的见证下。”
“展开一对一的武道比试!”
“获胜一方,自然便是得到我赵家先祖庇佑,名正言顺的赵家新任家主!”
像是怕煮熟的鸭子会飞了一样。
这贼眉鼠眼,听命于赵天赐的赵家主事,完全不给赵楚河接话发言的机会。
直接宣布道:“敬告两位公子,比试中,只可使用我赵家武学!”
“本次先祖灵牌前的比试,不设其他规则,一方认输或落败,则比试结束!”
赵天赐接过赵管家递来的赵氏一脉专用兵刃“赵氏铁笔”。
随即马步半蹲,铁笔横在身前,摆了个准备进攻的架势,看向不远处木头一般杵在原地的赵楚河,假惺惺道:
“楚河弟弟,刀剑无眼。”
“待会儿若是伤了你,可别记恨大哥。”
随即又看向其余早就倒向他的赵氏族人,看似公允地道:
“你们也一样。”
“我与楚河弟弟的比试,不论胜败,皆是天命。”
“假若我技不如人,不幸落败...”
“你们不得胡乱生事,而该遵从获胜者,为赵家新任家主!”
议事厅内的赵家族人,登时齐声道:“我等遵从大公子嘱咐。”
徐家席位的副家主徐峻岭,瞧得这一幕,嘴角轻微一撇。
冲自家大哥徐崇山吐槽道:“哥,我看这些赵家下人,如此整齐划一...”
“说没提前安排...,谁信呐...”
徐崇山略微点头,先看了一眼身侧密切注视场上局势的自家三妹徐思琪,这才缓缓道:
“赵家内斗家事,我们徐家,自不该多管。”
“但倘若等下局势有变...”
“我们徐家,可按照三妹的意思行事。”
徐思琪听得两位大哥对话。
转过身子,俏生生地一笑。
“哟,两位哥哥,开窍了?”
徐崇山目不斜视,声音却无比沉稳地道:
“三妹...,大哥今天...”
“可是把徐家的未来,都押宝在你身上了。”
“只希望你那迟迟未肯露面的靠山...”
“当真可靠吧?”
徐思琪脸上笑意更浓。
“放心吧,两位哥哥!”
“妹子可不像赵家那个,满口仁义道德的杀人犯伪君子赵天赐...”
“若无万全把握,怎敢拿咱们徐家的前途来闹事?”
徐家两位主事兄弟,对望一眼,心中均是一咯噔。
副家主徐峻岭,抓住重点,匆忙发问,“三妹,你说赵天赐是杀人犯?怎么一回事?”
徐思琪明知刚才无意中说漏了嘴。
忙打起马虎眼道:“两位哥哥别急,马上你们,就知道了...”
“哟!快看,赵家兄弟,可算要真刀真枪地比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