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萧家主母,萧思聪的母亲韩梅英,正要张口,求韩牧野替自家找回面子。
“你先闭嘴!”
韩牧野先瞪了已为人妇的女儿一眼。
随即恼怒地看向几个韩家主事武者。
“未有老夫许可,谁允你们对徐家威胁动武的?”
领头的韩家主事,眉目处有一条陈年贯穿刀疤,虽说已经是为韩家效命多年的老人,却也噤若寒蝉。
下意识看了就在身旁几步外的韩梅英一眼,心道不是你女儿让我们动手的么?
但其跟随韩牧野多年。
深知这“牧野狂拳”背地里,一向喜怒无常笑里藏刀,更容不得旁人挑战权威。
眼下若实情说出,虽能暂时逃过责罚。
但将来,怕是只会更被记恨,甚至被穿更多小鞋。
当即牙一咬,怯生生地低头认错,“是我等几个自作主张,还请老家主责罚...”
“好!很好!”
韩牧野所站之位,忽而无风起尘。
穿着宽松练功服的身体四周,本不明显的武者气息,更是骤涨数倍!
猛然之间,一拳裹挟劲风,急速挥出!
“嘭”!
一声闷响。
那面上一条刀疤的韩家领头主事。
已被韩牧野一拳打中胸口,击打得倒飞出去。
直到撞在厅内左侧一根直径三四十厘米的木柱之上。
这才发出令人头皮发麻,多根骨头断裂的声响。
“啪嗒”一声跌落回地,已然是口吐鲜血,身负重伤。
即便如此。
这韩家领头主事。
却也只敢顶着剧痛,硬撑着趴伏在地。
连溢出嘴角的浓黑血渍也不敢擦,而是连连磕头道:“多...多谢...家主...,手下容情...”
韩牧野正眼也没多瞧一下。
摆了摆手,立即有几个韩家武者上前。
将被打成重伤的韩家领头主事带出厅去。
厅内各方世家人等,自是又被吓了一跳。
但谁也不敢妄自发言。
刹那间,刚才还人声鼎沸的议事厅,又陷入微妙的安静氛围。
当众对韩家领头主事略施教训的韩牧野。
收拳后再次将双手负在背后。
瞧了一眼准备上前的萧建南、韩梅英夫妇。
随即略微摇头,脸色一沉,扫视厅内诸人道:“我韩家及我婿萧家,有人犯错!”
“我韩某绝不会偏袒。”
“但假若旁人,要认为我韩家和我婿萧家好欺负!”
“那就是不给我韩牧野面子!”
“万一老夫急起来六亲不认,可别说我没提前打过招呼!”
这...厅内各方诸人,登时心悸地互望一眼,可算全部反应过来。
韩家老爷子,这绝对是在杀鸡儆猴呐!
“鸡”就是被打得撞断厅内木柱的韩家领头主事,至于谁是猴...可别说了...没见除徐家主事兄弟,和昏迷过去的徐家三小姐外。
余下到场的徐家人,已经个个面色晦暗,伸手悄悄擦冷汗了么...不少首次与会的世家子弟人等。
至此完全清醒过来。
心中惧怕地想:韩家,虽别号“笑面弥勒西南王”,平日也给人一副温和大气的印象。
但能在原西南世家之首的战神林家被灭后,一跃成为新的西南魁首世家...其家主韩牧野的威慑手段,霸道蛮横的为人,如今可见一斑。
场面陷入了长达一分钟的可怕寂静。
毫无疑问。
韩牧野笑着出场,对徐家嘘寒问暖,却突然重创自己韩家的领头主事...杀鸡儆猴的目的,已然达到。
仲裁席上。
十位宗族元老大多面面相觑,眼下已经明白。
韩牧野慢吞吞地晚来一步,亲自莅临赵家。
可绝不是其口中说的“路过旁观”这么简单了...主持本次世家议事的清瘦宗族元老,也是韩牧野到场后,便立即起立问安的七位元老之一。
此时诚惶诚恐,极为低姿态地打破沉默,谦卑地开腔道:“老都督,您这一来。”
“可谓使我们今次议事蓬荜生辉!”
“还请您上座旁听。”
“待会儿若有不对之处,您也好从旁指教。”
韩牧野立即又摆出温和笑脸。
一番假意推辞后,在厅内众人或惧怕或胆寒的注视下,大大咧咧地坐上了仲裁席的正中位置...##藏在议事厅屋顶暗处的林威。
对劳什子西南王韩牧野,威慑与会世家众人的行径,全然没当一回事。
他的注意力。
全被排在世家座次二十来位的柳家席位所吸引。
韩牧野到场至今。
与会诸人,大多行礼问好。
唯有柳家席位,那个侍立在柳家家主柳大壮身侧,面相丑陋还瘸腿的中年主事。
不但未有随大流行礼阿谀。
甚至有意无意,低头走到柳家席位的最后方坐下。
显然是在刻意回避与西南王韩牧野对视相见...林威一番观察,心底已得出结论:这个人,多半有点问题,回头可得叫王猛好好查查...视线回到议事厅内。
随着西南王韩牧野的到来。
十位仲裁席的世家宗族元老,本还在讨论“萧家少主萧思聪,昨夜疑似被打伤”一事,究竟有无列入世家议事的必要...眼下,却是直接略过讨论程序。
直接宣布开始围绕“萧家少主被歹人恶意袭击”之事,展开世家之内的追责问罪。
前后差别之大,可谓令人瞠目结舌。
因为眼下...向来对外宣称“公平、公正、公开”的议事仲裁席。
等于尚未展开讯问调查,便已经给本次事件定性,完全把萧思聪放在了唯一受害者的位置上。
与会的各大小世家。
虽然心里清楚,这肯定是韩牧野到场后,十位仲裁席元老谁也不敢冒险得罪,才会有此转变。
但众人心底。
均是升起一股难言的悲凉之感。
假若以后,是自家惹到了萧家或者韩家,是不是也会被如此轻易定罪?
不管诸人作何感想。
针对萧思聪遇袭的事件,代表如今西南世家最高权威的仲裁席,潦草定性之后,已开始飞快推进询问流程。
首先是浑身打着绷带,夸张地过度包扎后,像个大号木乃伊的萧思聪。
躺在萧家豪华的大宅里,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远程视讯展开了陈述。
当然。
在这位云海有名的纨绔二世祖的陈述里,自然更是完全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小白兔般纯洁无瑕的无辜受害者...大体而言。
在萧思聪的陈词里。
事件经过就是,昨夜他在云海城郊一处寓所内休息,忽然凌晨闯进来一个神秘的男青年。
莫名其妙二话不说,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暴揍了一顿,然后逃之夭夭...而这个逃走的嫌犯,竟似乎和赵家的二公子赵楚河相识...说到最后。
萧思聪还哭丧着脸,假意掉了几滴眼泪。
“诸位宗族世家的叔伯,小侄一向遵纪守法,从来不仗势欺人,更没做过丁点亏心事...”
“你们,可一定得替我做主啊!”
......藏身议事厅顶部暗处的林威,瞧得这一幕。
心中哂笑,立即拿出手机,给率部在赵氏山庄外待命的柴刚,发去一条消息。
“萧家老宅,可派人去了?”
柴刚立即回复,“主上放心,只等您一声令下。”
“别说萧家,任何与萧家有点关系的西南大小世家人等,一个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