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皇后笑道:“九弟不可妄自菲薄,你可是北炎国曾经的战神。”说着她眼睛精光一闪,继续说道:“如今你身边没一个女子伺候可不行,你这样子叫本宫与陛下如何放心?”

姬离渊神情淡淡,他侧了首‘看’向凤夭的方向:“凤三小姐可愿?”

凤夭微微一愣,她没想到姬离渊会这么询问遵循自己的意见。

“妹妹,你若是嫁过去,你可就是九王妃了呢。”凤清悦生怕凤夭不答应,连忙笑着看向凤夭,一脸温柔的劝道。

“我愿。”凤夭仅是眯眼想了一瞬,便答应了下来。

这个回答,文武百官们似乎并不惊讶,毕竟凤夭是个无法修炼的废物,京中的王公子弟均无人想娶她,她若是不嫁给九王,就只能嫁给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了。

虽然九王现在废了,好歹也有一个九王的头衔不是?

姬离渊的心中则是划过一抹诧异,但他清俊淡漠的脸庞一分不显。

曾经他高高在上时,身后喜欢他的名门贵女无数,那时的他冷情冷心,只想保护天下百姓,并未想过婚姻之事。

后来他废了双腿和眼睛,无法再上战场,也甚少出来,往日里那些追寻在他身后的名门贵女们皆消失不见。

现在凤夭答应得这么干脆,倒是令他有些惊讶。

“如此甚好。”姜皇后闻言大喜,她一脸笑容的望向姬离渊道:“九弟,她答应了,如此你便没话可说了吧?”

姬离渊道:“承蒙凤二小姐不嫌弃。”

姜皇后道:“陛下,看来咱们北炎国可是要双喜临门了呢。”

姬元瑞见姬离渊和凤夭都答应了,亦是心中一喜,他脸上神情一松,仿佛紧悬在心口的巨石终于放了下来,他笑道:“如此便将九弟和君儿的婚宴安排在同一天吧。”

凤清悦没想到自己的提议会有这般效果,心中喜不自胜,她连忙叩首,“谢陛下。”

凤玉成和陆氏二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均看到了一抹算计得逞后的开心。

凤清悦回头望向凤夭,“妹妹,你怎么不谢恩呢?莫不是你就要成为九王妃了,高兴傻了?”

呵……

凤夭嘴角掀起一抹冷笑,世人皆知九王腿残眼瞎,京中女子皆不愿嫁给九王,她却故意让陛下将自己指婚给九王,不就是想看自己笑话么?

但在她眼里,九王并不是那种无能之人。

至少他曾经是北炎国的战神,曾经为了保护北炎国的百姓征战沙场,立下了赫赫战功!

曾经他打了几十场战斗,均无败绩!但因为他一次行军失误,导致十万将士惨死,自己也废了双腿和一双眼睛,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因为他的一次失误,就否定他曾经的付出,他曾经立下的血汗功劳!

再者,九王的身边没有一个女子,九王府安安静静,没有争宠之事,她便可以潜心修炼,二是九王双眼失明,性情淡然,深居简出,更方便她行事,而不用担心身上的秘密会被发现。

只有姬子君脸色冷沉,微垂的双眼中涌动着一抹寒芒,他袖下的拳头紧了松,松了又紧,最后还是松了开来。

他轻轻叹了口气,原先他的想法是纳夭夭为侧妃,但是夭夭不愿为侧妃。

而如今清悦展现出惊人的实力与仙骨,一番权衡之下,他终究是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最后目光淡然的扫了凤夭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凤夭伏跪谢恩:“谢陛下。”

事情便这么定了下来。

宴会结束后,凤夭起身出宫,回府。

待凤夭行至宫门处时,发现宫门前仅剩下一辆马车,四周安安静静,落针可闻。

凤夭眉头微微皱起,凤玉成他们竟然将她的马车给赶走了!

正当凤夭准备走回去的时候,一道修长冷酷的身影走了过来,“凤姑娘。”

凤夭脚步一顿,抬眼看向来人,她一眼便认了出来此人是跟在九王身边的贴身侍卫。

“何事?”

陆承均看了周围一眼,而后望向凤夭道:“凤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闻言,凤夭望了眼远处的那辆马车,想了想走了过去,陆承均掀开了车帘,凤夭提起裙摆,弯腰进了车撵。

车撵内的香案上摆着一只三足金乌的小香炉,里面有袅袅的香气飘出,不知是何香料,闻之令人心情舒爽,精神一松,就连眉间的疲惫也淡了几分。

凤夭落座后,这才抬眼看向对面的姬离渊,车撵中光线昏暗,淡淡的莹光洒落姬离渊的脸庞上,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柔和了几分,不似宴席上的那般清冷无尘,多了一丝烟火气息。

看着看着,凤夭只觉姬离渊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万幽冥主!

可是,那么怎么可能呢?

传闻万幽冥主残忍嗜杀,冷酷无情,且实力深厚,而且那晚她见过的万幽冥主俊朗无双,邪魅狷狂,脸上并无刀疤,一双凤眸犹似九天星辰,整个人的气息是高高在上的。

而眼前的姬离渊沉默寡言,神情淡漠,清冷绝尘,好似一根无情无欲的清竹。

这是两个不同的人,也是两种不同的气场。

就在凤夭以为姬离渊不会说话的时候,他淡淡开口:“你为何会答应?”

凤夭知道他说的是指婚一事,不由反问:“九王又为何答应呢?”

姬离渊唇角轻勾,露出一抹轻笑,便不再言语。

凤夭亦是浅浅勾唇,心情尚可。

一路无话,姬离渊命马车将凤夭送到了凤府前,便离去了。

凤夭回到了府中,便立刻见到了大管家叶尘,“三小姐,老太爷让你去来仪阁。”

凤夭见这么晚了爷爷还让自己去来仪阁心中便知是因为这婚约的事情。

到了来仪阁中,凤夭远远的便望见了院中那一抹微微佝偻的身影,此时他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袍,坐在院中树下的石桌旁,眉头紧皱,身影落寞而孤寂,像极了一棵垂暮老松。

凤夭心中一疼,她快步上前,“爷爷,风寒露重的,您怎么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