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会,贾玉臻接了个电话,两人便匆匆离开了。

拜余麟所赐,中医科最近的治愈率奇高,前来治疗的病人也越来越多,平时向来空闲的住院部住满了病人,就连过道都加了一排病床。所有的医生都忙得不可开交。

其中最忙的还是贾玉臻和高健这师徒俩,在省立肿瘤医院,针灸治疗癌症成了一个品牌。有了充足的实践对象,就连高健的针灸技能都得到了快速提升,只是不知此时的他对余麟是爱是恨。

相较于高健,贾玉臻更加憋屈。一向醉心于针灸治疗的他一直在研究余麟的断魂十八针,虽然余麟从不避讳他现场观摩,但却总是看的云里雾里,不得要领。最可气的是余麟在治疗过程中,对于治疗的原理和依据从不吐露半个字,这让他窝火不已。

一般情况下,中医医生要是觉得自己的独门绝技不能外传,别人可以回避不看,但余麟是很大方的随你观看,却不解说。这就像将一个美女放在床上,但你只能看,不能那啥一样。

孙明祥前脚刚走,岳建华便领着院长王正伟和副院长杜佳林走了进来。

“小余啊,你可把为师担心死了。王院长和杜院长亲自来看你了!”刚一进病房,岳建华便赶紧上前把余麟扶坐了起来。

“躺好,躺好!”王正伟连忙上前,关心的说道:“感觉好些了吧?”

“好多了,谢谢王院长关心!”余麟挪了挪,坐正了身体。

“王院长啊!您不知道,小余是硬生生累倒的,上周每晚都加班到半夜11点,晚饭都没顾得上吃。”

“工作归工作,还是要注意身体啊!”王院长点了点头。

“小余的医术更是没得说,最近我们中医科治愈率达全院第一,这大半是我们师徒的功劳。找小余治病的人都排起了长队,医者仁心,我们哪能忍心看病人受病痛折磨,加班加点都是应该的。”岳建华直接替余麟做了回答。

“我们首先是一个人,然后才是医生,保证了自己健康,才能更好地治病救人。这个尺度一定要把握好!”王院长赞许的点了点头。

“听到没,王院长说得对,我们医生更应该照顾好自己。”岳建华继续说道:“中医科决定了,以后你每天只负责给两名患者治疗,其他的尽力而为,只有保持到最好的状态,才能更好为病人服务。”

两名院长的工作很忙,在病房稍呆了一会便离开了,整个探望期间,岳建华一直侃侃而谈,余麟根本插不上嘴。

来医院探望的人并不算多,大都是一些医院的同事。但有一个人不得不提一下,那就是肝病科的主任黄凯旋,他大包小包的提了很多的营养品,而且还专门提到糕点一定要自己吃。

余麟从糕点盒子里翻出了3万元现金出来,显然这就是封口费了。余麟本来就没有怎么对方的意思,自然也就笑纳了。

除此之外,只有杜兴和胡强两个哥们了。现在的杜兴很忙,在宝马730的加持下,他刚刚泡到了一个小学教师,现在正处于热恋期,腻歪的不行,整日早出晚归,就连同住的余麟都很难见面。

虽然昏迷的时间很长,但余麟的病却一点也不严重,清醒过来的第二天便出院了。

不过出院后的余麟一直魂不守舍,他的心里始终萦绕着一个身影——雨中的“丁香”。

按照余麟的想法,既然丁香的爷爷得了癌症,要找自己治病,那应该很快就会再见面。每次上班时,余麟都会把各个病房扫上一遍,只希望能再次看到那丁香一样的脸庞,丁香一样的忧伤,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那寂寥的雨夜,那忧伤的身影,就像一颗种子一样,在余麟的心中生根、发芽,萦绕在余麟的心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醇厚。

正如岳建华所说的那样,出院后,余麟每天只负责给两名病人治疗。当然,如果遇到疑难杂症、危重病人或者其他医生要求帮助的,余麟也会出手帮忙。

也正是因为余麟有意无意的帮忙,中医科整体治疗效果和治愈率都得到了大幅提升,中医科的名气和病人数量也逐渐增多了起来。但余麟的工作强度却没有因此而增加,他又重新拥有了大量的读书学习时间。

有了钱又有了时间,强身健体便被提上了日程。为了彻底改变弱不经风的体质,余麟为自己制定了一套详细的健身计划——那就是每个非工作日都围绕玄龟湖走上一圈。

玄龟湖公园是城北侧的一个开放式景区,绕湖一圈大约有10公里。湖中有三座小岛组成了一条风景带,可以横穿湖面,但即便从小岛穿过,一圈下来也有7公里远。

第一天锻炼,余麟的准备很充分。看着一身崭新的运动衣裤、鞋子,他心中百感交集,从半残疾状态变成了一个正常人,余麟心中的激动不能自已,人生仿佛开了一个新的篇章。

余麟租住的地方就在玄龟湖畔,刚吃完晚饭便晃悠着走了过来。此时沿湖的游客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其中大部分都是和余麟一样,是来锻炼身体的,他们或跳广场舞,或闲庭信步,一个个悠然自得,颇为自在。当然也有不少跑步的,从余麟身边呼啸而过。

尽管走的很慢,但两公里后,余麟还是累得气喘吁吁,开始流汗;三公里后,已是大汗淋漓。但他却不敢停下来,秋夜的风本来就很凉,湿冷的湖风更是阴寒,一旦停下来散了汗,可能又要大病一场。于是他只能不断的降低速度,慢一些,再慢一些……

尽管如此,在走完四公里后,还是不得不停了下来,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喘着粗气。因为他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挪动哪怕一小步都酸麻不已。但尽管如此,他却也不敢休息太久,只要稍感到凉意,便咬着牙坚持前行。

在游客看来,这个怪异的年轻人就像逐个检查公园的座椅一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随着夜色越来越浓,湖面的风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凉;路上的游人则越来越少,逐渐变得稀稀落落。

清冷的月光铺洒在被冷风吹皱的湖面上,斑斑驳驳的吞噬着远处城市的倒影。湖边的垂柳不断伸出怪物般的魔爪,仿佛要吸干这天地间所有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