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君衍接在手里,细看了几眼,笑递给旁边的李云萝,李云萝展开一看,也是眉心微松:“倒是个好消息。”

“公主。”周牧长叹一口气,“你们有所不知,不要说这百越的千叠翠能不能为驸马解毒,就算是能,我们也是如何能拿到手。”

李云萝和辛君衍对望一眼,笑道:“这个倒是无妨,能知道解药总比找不到的强。”

“公主说的也是,不过依臣看,还是要寻几个太医过来瞧瞧,以备不时之需。”周牧道。

“此事你不必担心了,木初也已告知我们,这千叠翠就是解药,眼下最要紧的是把这西戎传回的消息告知兴都公主。”李云萝捏着说中的盘扣,喜上眉梢。

“方才你们入宫,可有瞧见兴都公主?”周牧道。

李云萝摇头:“她和一众使臣都住在鸿胪寺,按说早些时候,我们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她竟然还是没有入宫,看来她十分谨慎。”

“是。”周牧点头,“兴都公主还以为夫君儿子都被人攒在手心,岂敢轻举妄动,而且她虽然不知道那易功通是和大成的何人勾结,但是她心里也明白,这个人肯定是在密切监视着她的动静,她岂敢妄动。”

“兴都公主的母亲乃是平州长公主,我们不如……”

“不行,既然他们将兴都公主捏在手里,自然会将她的母家看的牢牢的,我们只会徒劳无功。”话未说完,李云萝就摇头否决了。

“公主思虑的不错。此事事关重大,定要和兴都公主当面商议才好。”一旁久未开口的辛君衍开口了。

李云萝凝眉思量了片刻:“从今日兴都公主避而不见来看,西戎的变故,她该是还不知道,可如今她身居鸿胪寺,眼线众多,而我们住在东郡王府,二人想要相见,必定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才行。”

“这有何难?”辛君衍笑握着李云萝的手,目光落在她腕儿上的镯子上,“记得那年,我与公主初见之时,公主是在报恩寺中为母斋戒,不知可否记错。”

此话一出,李云萝顿时喜上眉梢儿:“驸马好记性,周将军,马上去替本公主办一件事情,绿屏,你去准备香烛。”

鸿胪寺中,兴都公主郑雪心正立在院子里的凉亭里头,眉心紧皱。

贴身女官霜儿拿着披风走了过来:“娘娘,起风了,快进屋吧。”

郑雪心回过头来,看了霜儿一眼:“她今日入宫了?”

“是。”霜儿一边替她系上衣带,一边点头,“我们今日,也该找个由头入宫才是。”

“本宫自然也想,可是却不得不小心谨慎,宫中眼线众多,本宫不能冒险。”郑雪心愁绪满满。

霜儿也是跟着叹了一口气:“娘娘思虑的是,奴婢打探到,今日南安公主刚刚入城门的时候,就被皇后三番五次的找麻烦,只怕如今和我们一样,被人盯上了。”

“那是自然。”郑雪心点头,“不过,她既然有意相约,肯定已有打算,我们静候机会便是了。”

“是,易寒一直在留意南安公主的消息,我们耐心候着便是。”霜儿点头。

说话之间,见随行亲卫易寒匆匆而来:“皇后娘娘,今日臣得到一个消息,是关于南安公主的。”

“你说。”来的这么快,郑雪心心头一动。

对方道:“南安公主生母的忌日将至,公主已经奏请皇上,前往城外报恩寺为母祈福。”

郑雪心眉心一跳,笑道:“机会果然来了。”

“那我们也找机会前去吗。”霜儿想起这满院的眼线,有些惴惴不安,“可我们真的出去了,后面一定会有尾巴。”

“那就要看我们的手段了,本宫此次能够归宁,便是这位南安公主从中筹谋,虽知我知她另有所图,但这也是我翻身的机会。”

一席话,眼前两人都不吭声了。

“易寒,这几日你一定要守着这院子,本宫虽然不济,但好歹也是西戎皇后,不会有人硬闯,你机灵些便是。”

“是。”

荣王府里面,李城自然也是得到了这个消息,皱皱眉头:“今日她奏请父皇,要去报恩寺斋戒?”

“是。”侍卫肯定的道,“而且南安公主此刻都已经出城了,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她生母的忌日就快到了,往年倒是也去。”李城挥挥手,想了想,又道,“其他人呢,可也有人出城?”

“倒是没有,辛驸马也还留在王府。”侍卫想了想,道。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李城立在窗户下面,半晌未语:“找人跟着,看是否有其他人去报恩寺。”

“是。”

出城的山路上,绿屏因为没有得到兴都公主的回音,不免有些不安心:“希望她莫要错过了机会才是。”

“这兴都公主在西戎短短五年,就成了西戎王的专房独宠,可见是有些手段的。”李云萝倒是并不着急的道,“这次我故意将要来报恩寺的消息传去鸿胪寺,她必定能够心领神会。”

绿屏听她这么一说,略放下心来。

说话间,周牧就策马跟了过来:“公主,后面有尾巴。”

李云萝早有所料:“无妨,让他们跟着吧。”

这报恩寺中一住就是两日,似乎和之前的时候并无区别,李云萝轻车熟路的来到原来的院子里头,恍惚之间,竟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熟练的推门进屋,对着孤单搁在神位上的木牌,撩开裙子跪了下来:“母妃,南安看你来了。”

绿屏看着木牌上竟然一个字都没有,脸上抹过一丝诧异,但终究也没有吭声。

见李云萝叩了几个头之后,准备起身,绿屏连忙机灵的上前搀扶着。

李云萝朝着院子里头看了一眼,问道:“周将军呢。”

“按照公主吩咐,去布置人手了。”

一晃就是两日,报恩寺中每日不过寥寥几个香客,根本未见兴都公主的影子。

“按照规矩,明日便是最后一日了,还是未能看到她的影子,兴都公主怕是来不了了。”绿屏朝着院子外面看了一眼,终究还是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