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才第三天,她竟然就敢提离婚。

温临莫气笑了,缓步走到郁晚晚跟前,抬起没受伤的另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郁晚晚,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这场婚姻的主宰,从来都不是你。”

先前所有的宠溺温情褪去,两个人之间只剩下针锋相对。

郁晚晚轻笑一声,将眼里的泪水逼了回去,“你说得对。”

他害她奶奶无故遭罪,害她父亲入狱,害她负债!害她毁容!

让她从昔日天之骄女丢下云端,变得一无所有,才换来的红本本,怎么可能是她想离就能离的?

“你一直没告诉我你娶我的目的,我不相信你所谓的一见钟情,是像左翊寒跟颜亚那样吧,你也是来报复我的?”

温临莫双眸渐渐凝起,她想起来了?

却听郁晚晚接着道:“不过我自认没去过京城也没在明城见过你,那就是说得罪你的人是我爸,你现在已经把他送进监狱了不是吗?又何必再牺牲你的下半生?”

温临莫眼底暗流涌动。

郁晚晚,她竟然说她没有去过京城?

他垂眸,视线落在她的肩膀上。

她才洗完澡,换了佣人一早准备的睡裙,大U领,将她漂亮的一字型锁骨完美展现。

同时展露出来的,还有她左肩处那道凸起的燕子形伤疤。

伤疤这东西从来都是破坏美感的,比如郁晚晚脸上那道。

但是偏偏她肩上这个,大概因为是陈年旧伤,凸起的部分已经是长出的新肉,比她的原肤色要更白些。

非但不让人觉得煞风景,反倒成了一个精巧的装饰,灵动得恰到好处。

形状,位置,一模一样,温临莫甚至能记得这条疤是怎么落下的。

以及,他当时是怎么偷换了医生的麻药,让她在被缝补的伤口的时候,痛不欲生。

他在走神,郁晚晚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他在想什么?是把她当成谁了吗?

却见他忽然挪开掐着她下巴的手,冰凉的指尖转而落在她肩头那道疤上。

他的动作很轻,轻到像是羽毛划过,引起她阵阵酥麻。

“怎么弄的?”她听到他问。

郁晚晚耸了耸肩,“五岁的时候跟我爸去临城出差,淘气了些去学爬树,结果从树上摔下来摔的。”

她顿了顿,结合她先前的疑问以及温临莫的话,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你该不会因为这个就觉得我是你要找的人吧?”

是了,江宿川生日宴那天,她穿的是一件抹胸长裙,刚好露出肩头。

郁晚晚突然有些啼笑皆非,“你就是因为这个,搅合了我男朋友对我的求婚,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扬言非我不娶?你是不是有病?”

温临莫皱起眉。

难道真的是他搞错了?

可是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一模一样的伤疤,名字也那么像。

见郁晚晚甩手就要走人,他下意识伸手将她拽住。

“我会去查证,在此之前,郁晚晚,我救了你是事实,现在,我要洗澡。”

他说他会去查证,也就是说他没有否认她的猜测。

郁晚晚闭了闭眼,回过头看向他,“行,等你查清楚,但是先说好,如果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她顿了一下,薄唇微弯,“温临莫,你要负责把我爸救出来,以及,跟我离婚。”

最后四个字,她咬重了发音。

温临莫不置可否,“再说吧。”

也不等郁晚晚回应,他率先进了浴室。

郁晚晚跟了进去。

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问他:“刚刚不是叫你自己脱衣服吗?”

温临莫耸了耸肩,嗓音慵懒地解释,“一只手解不开。”

皮带是高档金属活扣,需要一只手摁住机关固定,另一只手先往里推再往外抽才能解。

衣服也是套头款,单手确实不方便。

郁晚晚勉强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几次深呼吸压下耳根那股热意,伸手去帮他解衣服。

他的手一边已经包扎好了不能动,她把他的T恤撩到半腰才犯了难。

这要怎么脱?

她僵在那里思考,偏偏手还掀着他的衣服,男人的马甲线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

温临莫看的好笑,“郁大小姐这是看上温某人的身体了?收敛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郁晚晚:“……”

呸!

臭不要脸!

她一下缩回手,然后倏地跑了出去。

温临莫愣在原地。

这就不管他了?不至于吧?

他还在想要怎么把大小姐骗回来,那边郁晚晚已经带了一把剪刀回来。

“你衣服不好脱,我直接剪了可以吧?”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他又不是缺衣服。

见他点头,郁晚晚才鼓起勇气,从他背后开始剪。

男人麦色的皮肤一点点铺开,像是一滴墨落进水里,晕染出一副写实的美男图。

他是典型的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宽肩窄腰,身体线条完美。

肌肉多一分显得魁梧,少一分又过分瘦削,恰到好处的紧实,看得她心跳加速。

小心翼翼剥掉他的衣服,郁晚晚一张脸已经熟透。

她闭上眼睛,纤若无骨的小手试探地沿着男人的腰往下。

好不容易摸到冰凉的金属扣,可眼睛看不见,她又慌乱,怎么解都解不开。

耳边男人的呼吸明显乱了起来,她听到他压抑的嗓音,“郁晚晚,你再调戏下去我就不客气了。我伤的可只有手。”

郁晚晚本来就被他的突然出声吓得一哆嗦,此刻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脑子嗡了一下。

某些不应该想起的回忆在脑子里划过碎片,她跺脚,“你流氓!”

“我们可是夫妻,合法的。”

他倒是面不改色得很,郁晚晚凶巴巴地举着自己的剪刀,“那我也可以趁你病要你命,你要是敢乱来,我废了你!”

温临莫权衡了一下,他一只手确实不太能完全压制她,乖乖认怂。

又是一番鸡飞狗跳,郁晚晚才好歹把他摁进浴缸。

他倒是跟个老大爷一样,全程享受着大小姐的服务。

好不容易折腾结束,郁晚晚又累又困,红着脸给他换好睡衣,说了一句晚安倒头便睡。

温临莫立在床边看着女人安静的睡颜,从怀里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查一下,郁晚晚五岁是否去过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