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一曲终了,貂蝉的舞姿也定格在了最后一个动作,只剩下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还不停地挑逗着吕布脆弱的小心脏。

从吕布双眼发直、脸红脖子粗的状态来看,他的心已经完全被貂蝉俘虏了。

但董卓看起来就要内敛的多,毕竟董卓已经不是吕布那般血气方刚,雄性激素爆表的愣头青了,现在的他虽然已经对貂蝉色心大动,但毕竟是自己提出要让她嫁给吕布的,不管他现在有多馋貂蝉的身子,也不能表现出来。

反倒是董卓首先出声,叫醒了如梦如幻、如痴如醉的众臣:“咳咳,王司徒的千金果真是貌若天仙,奉先高大威猛,也是人中龙凤,他们二人真是天作之合啊!”

望着别人老婆出神的众臣这才回过神来,不禁都对吕布一阵羡慕嫉妒恨,看看人家吕布的媳妇,再看看自己家里的黄脸婆,不少老当益壮,原本还想生五胎六胎的老臣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把家里那位糟糠给休掉。

“哪里哪里......”王允赔着笑站起身来,貂蝉今天的表现让他十分满意,但更让他高兴的,是知道了皇甫穆这位未来的女婿在政治和思想方面的才能之外,竟还有一身经天纬地的文采,这也愈发坚定了他要把王紫澜许配给皇甫穆的心思。

就算不是为了和皇甫家联姻,这样优秀的金龟婿,错过这个村可再也没有这个店了。

“貂蝉,快来见过董相国和吕将军!”

貂蝉一步三摇地走到吕布面前,伸出流云衣袖半掩面道:“小女子貂蝉,拜见奉先将军。”

看着貂蝉柔弱无骨的模样,吕布的心中的怜爱之情都快要泛滥成灾了,他急忙伸出手,鬼使神差般地托在貂蝉的手臂上,貂蝉嘤咛一声,脸颊“唰”地红了一片。

已经是头脑充血的吕布大惊失色,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像触电一般缩回手来,挠着头望着貂蝉傻笑。

皇甫穆在一旁看到了全程,心中不禁暗自好笑,看来这吕布也是个血气方刚,不懂男女之事,更不懂心术权谋的傻小子,倒是率真得有些可爱。

貂蝉则把头埋得低低的,满脸都是“你碰了我我就要嫁给你的”羞涩和幸福,良久才从唇齿之间挤出几个字:“奉先哥哥,好生讨厌。”

这八个字声如蚊蚋,其中娇嗔爱慕之意却溢于言表,像极了打情骂俏的小情侣之间才能明白的情趣。

吕布哪顶得住这个啊,顿时感到浑身一阵酥麻,鼻血都快喷涌而出了......董卓毕竟经验丰富,貂蝉这短短几句,就让他脑补出一场大戏来,虽然他的心里比吕布还猴急,但当下还是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吕布的肩膀:“奉先,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拜见岳父?”

“是!是!”吕布一边咧着嘴傻笑,一边跪在王允的面前,高声道:“吕布拜见岳父大人!”

王允也挤出一脸的笑容,在群臣面前和吕布一起上演了一出岳婿戏码。

皇甫穆心里不禁暗自好笑:舞台上的四人之中,王允、貂蝉和董卓都各自心怀鬼胎,只有吕布像是一只陷入爱河的大马猴,没有一丁半点的歪心思.....趁着大家直勾勾地看貂蝉跳舞的时候,皇甫穆已经尝遍了宴席上的所有美食,不得不说,在这种资源匮乏的时代,就算是皇家宫廷宴,也堪称是清汤寡水、难以下咽。

毫不夸张的说,以前在路边摊吃的羊肉串都要比今天这顿国宴香多了。

这时,皇甫穆注意到两侧立侍的舞女中有一位是貂蝉的婢女,便向其打探了王子岚的情况。

按照王子岚提前吩咐的,婢女告诉皇甫穆王子岚的风寒再次复发了,而且这次更加严重,所以在家休息,没法前来赴宴。

出于安全考虑,王子岚认为司徒大人的女儿女扮男装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比较好,所以对于这种抛头露面的活动,她都是一律回避的。

“风寒复发?”

面对王子岚的托词,皇甫穆的心里反而有些担心了起来,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感冒风寒本就不太容易痊愈,再加上王子岚反复感染,二度复发,不禁让他有些记挂。

反正这里的饭如此难以下咽,不如就偷偷溜走去看望一下那个小白脸吧!

于是,皇甫穆便趁着众臣为了近距离看貂蝉一眼轮流上前敬酒庆祝的时候离开了。

一出宫,皇甫穆便直奔洛阳所有的药铺而去,除了驱寒治感冒的药材被他一扫而空之外,店里所有的名贵药材也没能逃过他的魔爪,就算是已经关门打烊的药铺也要被他敲开大门,进去扫购一番。

备好一切后,皇甫穆才找来一辆马车,快马加鞭、一路疾驰地赶到司徒府,打算亲自给王子岚熬些中药,好好给他调理一番。

“上战场的人,老得感冒可不行!”——皇甫穆如是说。

但这一路上,皇甫穆的心里一直都隐隐约约地感觉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他不舒服,一直到马车停在司徒府门前,皇甫穆才恍然大悟——不管是上次来司徒府看貂蝉,还是这次专程来送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好像有些过度关心王子岚了。

这个危险的想法刚刚在皇甫穆的脑海中浮现,就被他狠狠地消灭了,自己和王子岚毕竟一起出生入死,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关心兄弟,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皇甫穆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试图用这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别再继续想下去。

但思来想去,他的心里还是有几分忐忑,坦率地说,在四大美人之一的貂蝉面前毫无反应,满脑子却只担心一个只是得了感冒的男人......这样的情况,可能的确不只是单纯的兄弟情那么简单。

渐渐的,这个危险的念头就像是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鲨鱼,缓缓地从黑暗的海底浮出水面,将他吞入恐惧的深渊之中——难道我皇甫穆,是喜欢男人的?

彻底直面这个念头的皇甫穆再也不能呆在这里了,看着家丁走进府内通报的背影,皇甫穆急忙甩下一车的药材,跳上马背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