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范米利来说,神甫和教堂的意义大概相当于龙叔和千面对我的意义,昨晚上我才眼睁睁的看着千面变成一堆黑乎乎的木头,很能体会他现在的心情。

范米利说完之后,我也没有继续往下问,直截了当的说:“既然这样的话,这案子我接了。”

我说完回头看了苏菀一眼,她脸上的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那副样子好像在说一切都听我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突然有种当家做主的感觉。

范米利一看我答应的这么爽快,脸上的愁云顿时烟消雾散。

“我就知道,老林你这一腔热血,大义凛然的肯定不能不管。”

说完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犹豫。

“还有一件事情,我得提前和你说清楚,教堂的收入来源都是依靠信徒的捐赠,只能维持日常开支,没有多余的钱给酬劳,所以……”

没等他说完,我就丢给他一个大白眼。

“老范,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么?”

范米利看了我一眼,小声嘟囔道:“之前案子的酬劳你也没少要啊。”

“滚!”

吃过饭之后,范米利开车拉着我和苏菀直接去了秦庄。

这次我们去只是先了解一下情况,所以也没有回酒店收拾东西,一边赶路我一边跟苏菀介绍经过的地方,心情比以往每次出案子都要轻松。苏菀自从来到这里几乎都跟着我东跑西窜,也没有时间好好看看,这次就像是近郊游一样,兴致也非常的高。

秦庄村距离县城不过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很快我们就看到了教堂的轮廓,外面的空地上还有一群孩子在玩耍嬉戏,应该是福利院收养的那些。

范米利把车停到一处空地上,一下车我们身边就聚满了孩子,年龄大一点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小一些的走路还有点不稳,一个修女打扮的老妇人紧张的跟在后面跑了过来。

一个大一些的男孩冲到范米利身边,扯着他的衣服,抬着头问道:“范叔叔,你这次来有没有给我们带好吃的?”

范米利伸出手指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

“就你最馋,先带着弟弟妹妹们过去玩,一会让秦嬷嬷给你们分。”

那群小孩一听说有好吃的,顿时手舞足蹈的跑开了,临走之前还朝着我和苏菀喊了声“叔叔阿姨再见”。

看着他们跑远,想了想我们俩好像比他们也不过大十来岁,突然被喊叔叔阿姨还真有点不适应。

孩子们走后,那个老妇人走过来朝我们点了点头说道:“范队长,你不用每次来都给他们带东西,把他们口味养刁了,饭都不好好吃了。”

范米利挠了挠头:“秦嬷嬷,您看着我长大的,喊我名字就行,再说我现在也不是队长了。”

寒暄过后,范米利从后备箱拎出一大包零食交给了秦嬷嬷就带着我们往教堂里面走。

“这个秦嬷嬷是修女吧?”

我也只是在电视上见过天主教堂的修女,第一次见到活人,难免有点好奇。

“奥!她其实不算是修女,她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只不过刚出生不久就夭折了,再加上他丈夫很早就得病过世,自己一个热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神甫就让他来了这里,平时就在福利院照顾孩子,我刚来的时候她就在这了。”

我们正说着话的时候,突然从教堂里传出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阴气,我和苏菀同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范米利回头看着我们一脸的疑惑。

“有阴气。”

说着我下意识的往身后一摸,才想起来我们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只好把诡气集中在手上,苏菀身上的道气也开始慢慢涌动。

现在时间才刚刚下午三点钟,这时候能出来活动的邪祟肯定不简单。

“老范,你先让秦嬷嬷把这些孩子带走。”

范米利感觉不到阴气的存在,但是一看到我们的反应自然也知道是有邪祟出没,赶紧和秦嬷嬷一起把孩子们带到了更远一些的空地上。

我和苏菀现在的位置正对着教堂的正门,门两侧各有一个窗户,靠近教堂顶部的位置还有一排小一些的窗户,左右各有三个,我感受不到那股阴气具体的位置,只好从左到右一个个的查看。

这一看不要紧,还真出事儿了。左侧第二个窗户中果然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直挺挺的站着,穿着一身黄色的衣服,看上去有些扎眼。

教堂都是老式窗户,窗棂比较密,玻璃上还有花纹,看不清楚具体模样,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此刻正直直的看着我们。

范米利之前不是说作祟的是个穿白衣服的女人么,怎么变成黄衣服了?难道这里面的邪祟还不止一个?

我正想着的时候,那个身影突然消失了,只剩下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阴气证明她并没有离开。我心里总有一丝不安,也不敢放松警惕。

现在外面的阳气虽然盛极转衰,可对于鬼物来说仍然很强,这个邪祟在这时候现身很明显是在向我们示威,甚至可能从我们下车开始,她就一直在看着我们,只能说明她并不惧怕我们,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正主也算是已经现身了,我和苏菀也就没有再往教堂里走,毕竟我们手里现在什么都没有,赤手空拳的跟她斗不是明智之举,还得先回县城取了东西再回来。

我们把大体情况跟范米利说了一遍,苏菀又留了一把符篆给秦嬷嬷,嘱咐她在我们回来之前,每个孩子身上都要放好一张。

其实,这些符篆对于刚刚那个邪祟到底有没有用连苏菀自己也不确定,这时候只能本着聊胜于无的原则准备。

交代完之后,我们就准备上车回县城,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重物坠地的声音,等我们回过头的时候,刚刚女人出现的那个窗户上的玻璃已经碎了,教堂前面的空地上正趴着一个人,身上穿着神甫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