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苍老的声音传来,一名老者,数名护卫缓缓从白王部落中走出,门口的白王众人纷纷弯腰行礼。

“阿公,”姒玄光一下扑向老者,抱住大腿,哇的哭起来,“你救救刀疤叔,我怎么叫他都不睁眼”,他一哭,那口水,鼻涕,眼泪都流在了老者裤子上。

老者伸出一只手宠爱的摸了摸姒玄光的头,笑着说道,“别哭了,你刀疤叔没事,他逗你玩呢。”

刀疤现在还在地上躺平,腹黑的他在想:今年的“生死斗”就没输过,你个熊孩子害我输了一场,看我不吓哭你,给你长下记性。

刀疤听着这苍老的声音,感觉不对,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他一想便赶忙爬起来行礼,问候一句,“族长”。

没错,来人就是白王部落当代族长,姒战远,只见他回应着族人的问候,面带几分慈祥。

此时的姒玄光不干了,这刀疤叔做的事情比自己还要无良,上次跟自己讲的山魁兽吃小孩,吓得自己几天不敢睡觉。

“哼,不跟你玩了,”姒玄光对着刀疤轻哼了一声,带着小伙伴向部落内走去,实则他并不是讨厌刀疤,这种恶作剧已然习惯,他就是怕他爸事情办了,和他秋后算账,所以,姒玄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刀疤对于姒玄光的话,他笑了笑,用不了几天,小玄光就会缠着他,“刀疤叔,带我去找蜂蜜吃。”而刀疤的毒,在吃了姒无殇给他的百宝解毒丹后,仅有一小部分余毒,等待会吃了解药,余毒便可排出体外。

清水部落众人听到后,停下脚步,大部分人心中有几分慌乱,唯恐白王部落找他们算账。

清河因力竭无法行走,沟通之事便落在清石身上。

“白王族长,请问还有什么事?”清石行礼,试探性的问道,怕白王部落突然发难。

“哈哈,”姒战远和善的笑道,接着又说“年关将至,又到了交贡税的日子,大家都在千部群落中生存,均知道交贡税之难,这化元草嘛。”

“那白王族长的意思是?”清石心里有几分激动,他活了一把岁数,也是个人精,以往这种情况,他们都能捞到一些好处。

“化元草在谁手中,拿三株给清水部落,”姒战远用眼睛微微扫向周围的族人。

“在我手里,”刀疤应和道,但没有拿出草的意思,他目光看向姒无殇,在征求他的意见,而姒无殇一直没有反应,刀疤只能作罢,把三株化元草交给清石。

“多谢,”清石向着姒战远弯腰行了一礼,清水部落众人心里此时五味杂陈,他们知道自己挑衅的理由有多蹩脚,知道输了又接受战利品的做法有多无耻,但是在贡税前,他们只能想方设法的去找元晶,找元晶的等价物。

在好多年前,姒无殇问过自己的父亲,“为何平白无故的给周边部落物资?”

姒战远说,“因为二百年前那场大战,白王部落欠他们的。”

姒无殇不服,“二百年了,每年都给出许多物资,不管欠什么债都该还清了。”

姒战远回答道,“等你当上部落族长,自然会明白。”

争执到此便结束了,毕竟族长才知道的事,作为少族长的他没有知晓的权限,也不好刨根问底,姒无殇以后也不再管自己父亲的做法,而他不知道到的是,姒战远年轻时也曾问过他爸,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

“欠的人情我会还,我不会像其他部落一样耍无赖,把恩情当做理所当然。”清河挣扎着做起半截身子,冲着白王部落一方说道。

“别觉得我在吹牛,你们部落最多只能修炼到元轨境,而我还年轻,可以冲击到更高的境界,以后定能还了此次恩情,”清河怕其他人认为自己这个手下败将再说大话,急忙补充道。

清石一听,先是一愣,随后让自己部落的人赶快走,清河说的虽是实话,但不知轻重,把别人家的禁忌都说出来了,一不小心就会挨揍。

刀疤用手捂住脑门,苦笑一声,“这小屁孩,瞎说什么大实话。”

“白王诅咒”,这是其他部落对白王部落中人无法突破元轨境下的定义,还有人编了顺口溜,“部落百家,白王称霸,任凭你强,离窍境下。”

数百年前,白王部落元轨境之上的修炼者多如牛毛,强者辈出,是千部群落的庞然大物,并没有“白王诅咒”这一说。

但在距今二百年的一场空前大战中,白王部落众多强者陨落,部落衰败,昔日盟友反目成仇,倒戈相向,而“白王诅咒”就是在那时开始的。

起初,战后白王部落剩余的人数虽然不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生还的人中也有几个强者,不是其他部落所能招惹的,而活下来的后辈在修炼之路上也都正常成长,所有人都没发现不妥。

后来,白王部落新鲜的血液开始诞生,强者逐渐逝去,问题也凸显出来,第一批及以后的新生儿展现出的修为最终只到元轨境。

新生代的天赋并没有异常,他们像自己的祖先一样优秀,少部妖孽十一二岁就修炼到元轨境,而往后余生,也都停留在此境界。

最后,一个又一个部落发现这个现象,并把其称作“白王诅咒”,渐渐的,这些部落胆子变大,开始试探,排挤,挑衅白王部落。

白王部落对于所谓的诅咒绝口不提,面对外族的各种闹剧,则是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度,反正能硬刚他们部落的也没几个,周边大大小小百来个部落仍然是白王称雄。

其中最为诡异的是,离开白王部落一段时间,这种诅咒自然消除,回到部落后,任你高的境界也会跌落到元轨境。

东大门前的白王众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白王诅咒”这个词,可每每听到,都会心如刀绞,他们有些人天赋不错,年纪轻轻就修炼到元轨境巅峰,却无法再进一步,那种求而不得的心情着实让人痛苦。

刀疤看到族人难过的表情,他想给大家打打气。

“大家别难过,‘白王诅咒’就是个屁,终有一天你们会……”刀疤作为部落中的核心成员,他知道的东西的确比别人多一些,其中就包括这诅咒的事,可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嗯哼,刀疤说得对,”姒无殇打断了刀疤的话,自己这部下威猛高大,战力不俗,为部落做出过诸多贡献,可惜长了张嘴,该不该说的都会往外说。

“诅咒禁锢了我们的境界,但培养了我们的危机意识;诅咒禁锢了我们的境界,但培养了我们的团结对外;诅咒禁锢了我们的境界,但促使了我们的日夜强大。”

“诅咒,压不垮白王部落,我们会越来越富强。”

姒无殇短短几句话,就把族人情绪带的高涨起来,哪还有之前的垂头丧气。

“天佑白王,天佑白王,”白王部落众人高呼,心中“一切为了部落”的信念又坚定几分。

“好,好,好,有此族人,白王未来可期,”姒战远捋着他那山羊胡子笑着说道。

姒战远高兴,族人的团结是次要原因,姒无殇的领导能力才是主要原因,他后继有人了。

“都去吃饭吧,饿坏了部落的大好男儿,我可是会心疼的,”姒战远在部落中受尊重,和他的处事风格分不开。

他在部落中,年龄大他一些的,他视若长辈;和他差不多大的,他视若兄弟;小他一些的,他视若儿孙。

族长发话,众人开始往部落里回。 姒无殇没动,盯着刀疤看,刀疤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站着不敢走,用一只手尴尬的挠着头。

“勇子,你把大门修了,”姒无殇没表情的说了一句,也不管刀疤反应,说完就走。

唉,都怪这张嘴,刀疤心里暗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