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太阳穴。

“让他进来。”

“是。”老太监应了声,提着嗓子喊道:“宣护国卫统领杨钊觐见。”

书房大门缓缓打开,杨钊身着金黄铠甲,腰挂四尺长剑,迈着虎步走进来。

杨钊单膝下跪:“末将杨钊拜见国主。”

“起来说话。”国主正襟危坐说道。

“是。”

“杨爱卿,你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禀国主,末将收到消息,国师府遭到南境余孽上将李虎刺杀。”

“哦。”国主蹙眉,并不上心:“那国师无恙否?”

“国师并无大碍,负责追杀的三名武皇悄无声息地死了。”

“嗯。”国主微惊:“能杀死三名武皇,看来那李虎这三年进步不少。”

听到国师被刺杀,又丢了三员大将,国主仍是面不改色,看不出在想什么。

“回国主,据下面人说,那李虎在国师就被打伤逃走。”

“看来是有人暗中出手了。”国主思索片刻:“南境之事当年就颇有争议,总有人不死心,想要旧事重提,着实让朕疲累。派人下去,找出南境之人,杀了。”

杨钊虽有迟疑,还是领命道:“是。”

待杨钊退出御书房,国主又道:“之韩,你觉得朕方才的话可有不妥之处?”

古之韩他没想到自己刚才一闪而逝的异色竟被国主发现,惶恐得差点就跪得了:“老奴不敢妄议。”

“在这宫殿之中,很多时候不需要对错。人死了,就该随风飘散。”

“老奴斗胆,那叶枫当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古之航没继续说下去。

国主微怒,沉声道:“伽玛的江山姓赵,难不成还要被他推翻不成?”

古之航扑通跪在地上:“老奴多嘴,还请国主降罪。”

“起来吧,此事以后莫要再提。”

“是。”古之航额头冒汗,战战兢兢地应了声。

救走李虎,叶枫直接将其带回许红衣准备的别墅。

“叶王,没想到末将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您。”李虎久久未能平复心情。

“三年前这世间再没有叶王,只有叶枫,以后称呼我为公子吧。”

“是。”李虎也没多问,南境之事他是经历着,叶枫如此也能理解。

“那些为何要追杀你?”叶枫问道。

“三年前,我重伤昏迷,侥幸被老乡救下。待伤势痊愈重返南境军时,却听说您是叛国之人,南境将士怎会相信。于是我暗中查探,皇天不负有心人,上月找到一些线索,都指向国师万海,于是我深夜潜入国师府,想要找到他勾结蛮鎏王国坑杀南境将士的证据。但国师府中高手众多,我被一名武皇巅峰的高手一掌打伤。我知不是对手,就逃出国师府。”

“既然我回来了,此事自会调查一清二楚,你先疗伤。”说着,叶枫给了他一枚灵丹。

李虎也不推脱:“多谢公子。”

李虎退下去疗伤,叶枫直接消失。

再出现时,人已经在御书房中。

此时的御书房中已只有老国主一人。

看到叶枫,国主一点也不惊讶,似乎早有预料:“朕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死掉。”

叶枫与之四目相对:“看来国主早知道我会来?”

“你是朕亲封的齐肩王,少年武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了解你。”

“呵。”

叶枫冷笑一声:“好一个齐肩王。”

“三年前我闭关,得知你的事情我也很愧疚。”

“愧疚,说得轻巧,那浴血奋战归来的五十万将士就只值就两个字?我这个万人之上不是也叛国了吗?”叶枫声音冰冷,带着无尽的杀意。

国主动容,他感觉到叶枫的修为更加的强大了,已经超出自己预想的范围。

“我出关之时,木已成舟,你也销声匿迹,若不顺势而为,整个国家都会陷入动乱,朕的难处你明白吗?”虽贵为一国之主,国主也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有诸多无奈:“如今你能回来,朕甚是高兴。”

“是吗?”叶枫寒声道:“今夜你不是还下令追杀我南境残余之人?”

“国师如今势力,已经动摇国本,朕不如此行事,他岂能如意。”

“呵呵,看来这赵家得天下并非你赵家主做,怕早晚要改姓刘了。”

叶枫此言,可谓大逆不道。国主也不动怒,神情复杂。

“朕知道你心中的愤怒和不满,但南境早已落入张超之手,蛮鎏王国陈兵百万,虎视眈眈。周武王国同时也集结百万大军于边关,朕已失去你这位震慑边关的国之栋梁,又怎能不妥协。”

国王坐在龙案前,单手托着太阳穴,无奈叹气。

“朕知晓你想给南京的将士讨一个公道,为他们报仇雪恨。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但你要保我伽玛边境不乱,境内不反,你可以做得到?”

“你还想让我回来你给打工?”

“只是双赢而已,你替朕除去大患,也为自己报仇雪冤。”

“你做个高高在上的甩手掌柜,还真是好算计。”

“在你没有真凭实据和控制局势的能量前,朕不会表态。”

叶枫盯着国主,半晌后说道:“你不怕我谋反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况且,伽玛这浅滩困不住你。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如今修为已不在我之下,在伽玛谁又能奈何得住你呢?”

沉默片刻,叶枫身上的杀气慢慢收敛。他自然知道当年的事情与国主无关,不然早就提剑揎翻这宫殿了。

“若此事牵连到诸位皇子,那又当如何?”

“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饶他们一命。”国主没有自称为朕,显然是以一位父亲的角色和叶枫对话。

“假如不是唱主角的话,我可以考虑。”

“多谢。”国王没有威严,有的只是一个老人家的慈祥。

再者,叶枫的修为完全与他平起平坐,而自己又心中有愧,自没有国主的架子。

“如果我南京旧部有人死在护国卫手中,我建议有人陪葬。”说完,叶枫消失不见。

“临安,你觉得他如何?”

话音未落,屏风后走出一名花甲老者:“叶王再次归来,修为更加恐怖了,看不穿。”

国主惊讶地看着他:“莫非他已走出那一步?”

“不排除这种可能。”临安也不确定。

“这个齐肩王他怕是看不上。”国主无力道。

“我能感觉到他志不在此。”

“也罢。”国主无奈道:“朕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为了朕的位置,各展手段,搞得朝堂乌烟瘴气。希望他能带来清明,扫掉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