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徐秉纲今天睡得很死,睡醒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慵懒地伸个懒腰,徐秉纲打开房门发现今天难得的安静,老爹也难得地没有早早地让自己起床。

“人呢……”徐秉纲找遍了每一间屋子都没有看见老爹的身影,他房间里还放着喝到一半的茶水。

徐秉纲感到一丝不对劲,连忙冲出家门,果真,街上也没有一个人影,每一家店面都关着门,上面贴着休业的告示。

“不会吧……”徐秉纲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跑到围墙的大门那,果真,大门已经彻底敞开,地上满身杂乱的脚印。

徐秉纲朝着江边跑去,离得很远便听见了江边的鼓声。

“爹——”徐秉纲跑到帐篷里抓起徐建祥的手急切地问道:“怎么会,为什么突然出兵?”

“这不需要你多管,”徐建祥从架子上取下全新的钩镰枪塞到徐秉纲手里:“你日常练习去!”

“为什么?”徐秉纲不解:“昨天晚上不还好好的吗?”

“我让的,”徐建祥难为之际,李玄宗掀起布帘走入帐篷:“我让徐叔出的兵。”

“李兄,”徐秉纲连忙扑过来:“为什么要突然发兵打仗,对面可是吕家啊,你忘了——”

李玄宗捂住徐秉纲的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我当然没忘,但是这次的确是吕家先动的手,徐兄,你还是莫要多问了。”

李玄宗把徐秉纲半推半送地带到帐篷外,拿起徐建祥的战书看了看,又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这才将战书夹在信鸽的腿上,望着它飞向对岸。

“这鸽子当真可以?”李玄宗望着鸽子不断盘旋的身影问道。

“哈哈,玄宗你就放心吧,”徐建祥拍着胸脯保证:“这信鸽可是从小训练的,它可认识吕家兵营,保证送到!”

“那就好。”鸽子飞入树林,方向正是昨晚的方向,李玄宗这才放下心来。

外面喧嚣不断,徐建祥掀开布帘望了一眼:“运土的到了。”

“要这土干嘛?”李玄宗看见那一车又一车堆在江边的土不解:“吕家不至于放暗箭吧?”

“玄宗你多虑了,”徐建祥摇摇头:“这是用来拦截江水的。”

“拦截江水?”李玄宗有点诧异:“这江水湍急,如何拦截?”

“前面有个突出的部分,那里的江水会慢很多,”徐建祥指着西边说道:“我们作战也是在那边。”

“那这土——”

“死去的将士总不能让他们被水给冲走吧,”徐建祥叹了一口气:“拦下来回去埋在城下。”

“哦……”李玄宗这才明白为什么那天自己扒拉围墙的时候回掉出来一根手指。

“来了。”徐建祥望着天空说道。

李玄宗眯了眯眼,看见白色的信鸽从对岸飞来。

腿上绑着小小的字条:

“要战便战!”

对岸,幽静的树林突然剧烈晃动,李玄宗看见林间尘土飞扬,身穿蓝色护甲的将士挨个出场,站在江边摆好阵型,栅栏、帐篷挨个递出,一座简易的军营成型。

“老东西早有准备啊。”徐建祥望着对面的速度,不禁感叹道:“若是没有玄宗你的协助,我徐家想必要赢他吕家会有不小的难度。”

李玄宗回头看看徐建祥花了一晚上建造的、比吕家还简陋的军营,心里一阵鄙夷。

就冲徐建祥这能力,自己若是不帮他,这次战争定是吕家大获全胜。

“一月禁军。”徐建祥望着对面与自己这边无异的土堆,转身对着身后的将士们大吼:“他吕家已经到了,知道了吗!”

“知道——!”震天动地的吼声传出,很快,李玄宗也听到了来自对岸的相同的回复,不知是距离太远还是什么,对面的声音的确比自己这边小了点。

“第一个月是各自整顿的,让他们看看我们的气势!”徐建祥得意地介绍着:“然后就是三个月的斗争。”

“一个月?”李玄宗皱了皱眉头:“这可不行,我等不了,我妹妹可还在他们那边!”

“放心吧玄宗,”徐建祥笑了笑:“我现在就写书和那老家伙交谈,保你妹妹无事!”

“那就麻烦了,”李玄宗本来想看着徐建祥写的,但自己出来那么久一直没有去看看钟离诗涵,所以打算趁这个机会回去看望一下:“我先回城内看看。”

“哈哈,你还不放心我吗?”徐建祥摆摆手:“知道了。”

李玄宗离开军营的时候,在栅栏旁看见了徐秉纲。

“徐兄……”李玄宗望着目光呆滞的徐秉纲,心怀一丝愧疚。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能好好再沟通一下呢……”徐秉纲看也不看李玄宗,在那自言自语。

李玄宗轻轻叹了一口气,踏上回城的路,徐秉纲这才回头瞥了他一眼。

徐建祥拿出纸笔放在桌子上,又探出头来确保李玄宗走远后,叫来徐秉纲。

“什么事?”徐秉纲语气低沉,显然还是对突然出兵不满。

“高兴点嘛,”徐建祥笑着将桌子上的果子递给徐秉纲:“儿子你放心,这次我们准赢。”

“哼,有李兄帮你,这指挥部栓条狗都能赢!”徐秉纲一把拍下徐建祥递过来的果子。

“胆子大了!”徐建祥用力扇了徐秉纲一巴掌:“怎么跟老子说话的!”

望着徐秉纲跑开的身影,徐建祥大吼:“没有拿李玄宗,老子一样赢,我告诉你,老子已经派卧底过去了!……”

徐秉纲听见徐建祥的话,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但又继续跑开。

徐建祥气呼呼地踢翻桌子,离开帐篷:“我出去一下!”

“是!”旁边的守卫见徐建祥脸色不好,连忙回应。

徐建祥绕过帐篷来到后面的林子里,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棵大树后面望着帐篷这边。

当他望见徐秉纲鬼鬼祟祟地溜入帐篷、信鸽起飞的时候,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没白养。”

徐秉纲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绕路、从守卫那里问出父亲的情况,都被父亲看在眼里,而自己的所作所为,也都在父亲的预料之中。

徐建祥回头望着城的方向,扬了扬嘴角:

“若是你不恨他吕家了,我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