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利刃相交发出刺耳的声音,李玄宗握紧剑柄快步后退,望着眼前的利刃面色凝重。

剑身剧烈震动,李玄宗虎口震得生疼,这力道,李玄宗仔细如果刚刚没有挡下的话,自己现在已经身首异处。

“戟,有枝兵也。”

李玄宗屏住呼吸,身前的人似乎并不打算停手,转动着手里的戟,对着李玄宗刺来。

李玄宗侧身躲过,那人扭动枪杆,横刃对着李玄宗转来,李玄宗抬剑挡下。

“有点东西。”那人张口说道。

“你是什么人!”李玄宗不敢放松警惕,望着戟尖顺着剑身往下移动。

转戟,前伸,后拨!

一气呵成。

李玄宗的剑被卡在横刃的缝隙里不得不脱手。

“哼!”

那人冷哼一声,抖抖长戟,李玄宗的剑掉在地上,但那人压根不等李玄宗缓过神,握住戟尾用力前刺——

李玄宗眯了眯眼,前刺的姿势他练了无数次,也被人耍了无数次。

学着黎砺寒的模样,李玄宗侧身躲过,奈何这是双刃戟李玄宗没法去弹开戟尖,无奈一把抓住戟杆下压,同时自身起跳踏上戟杆,直接“缴械”!

那人似乎并不服气,撒开手里的戟,一脚踢上李玄宗掉落的剑的剑柄,剑尖直刺李玄宗的胸膛——

“哐当——”

钩镰枪刺在李玄宗身旁的树干上,枪杆接下飞来的长剑。

“李玄宗?”

身旁,一只手握上钩镰枪的枪杆将它从树上拔下。

“徐秉纲?”李玄宗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孔,这人不就是前几天坚持请自己吃饭的“好客”小伙么?

“徐兄避让!”

那人从上劈下的横刃带着极大的力量,李玄宗心头一凛,下意识地后退,而徐秉纲则迎了上去——

戟与钩镰枪相交,两人利刃相接一时间不分上下。

“吕兄,”徐秉纲大叫着:“自己人!”

吕荣闻言,当即停下手里的戟,立在身旁:

“徐兄,你说的自己人,是什么意思?”

“吕兄你有所不知,”徐秉纲连忙解释道:“就是此人帮我打开大门,我今天才得以出来。”

“那他跟随你来此,鬼鬼祟祟藏在这里又是何意?”吕荣望向李玄宗的眼神里依旧充满警惕。

“这——”徐秉纲望着身旁的李玄宗。

“我见有人从徐家大院翻出,大雾天气行为诡异,便跟来看看。”李玄宗实话实说:“的确不知道二位是在此赴约。”

“那就好。”吕荣捡起李玄宗的剑,擦去上面的土递给李玄宗:“抱歉了,是我动手在先。”

“没事,是我不该出现的。”李玄宗接下剑就要离开。

“李玄宗,”徐秉纲叫住他:“这件事记得保密。”

“什么事?”李玄宗一脸疑惑地望着徐秉纲。

“关于我溜出来和吕兄见面的事……”徐秉纲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们两家关系不和,你是知道的,并且过几天可能又要爆发战争……”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李玄宗耸了耸肩:“我对你们两家的事不感兴趣,我不过就是这里的一个过路者。”

吕荣听李玄宗的语气,似乎还是对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不满啊!

“这位兄弟——”吕荣看了看徐秉纲紧张的模样,随即拦下李玄宗。

“还有事吗?”李玄宗瞥了一眼吕荣手里的戟,手不由得搭上了腰间的剑。

“我刚刚听你话里的意思,你好像不是咱们这东江武都的人啊。”吕荣竭力让自己看上去和善一些。

“嗯,”李玄宗点点头:“我是宁昌修行界的。”

“原来是修行者,”从吕荣的话里,李玄宗听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敬意:“那么咱们三人的见面就是如此有缘啊!”

吕荣说的没错,他和徐秉纲来自两个死争到底的家族,而李玄宗来自远在千里之外的宁昌,今日能够聚在这偏僻的孤岛林间深处,倒也是难得的缘分。

“也是。”李玄宗点点头,饶有兴趣地等待着吕荣的下一句话。

“既然难得相遇,那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吕荣见有路子,立刻说道:“那么还请李兄一起共饮,今天的事,也就当过去了,可好?”

徐秉纲这才明白吕荣的用意,既然难以阻止,那么就拉他上船,一条绳上的蚂蚱总不能自相残杀吧。

“好啊,”徐秉纲见李玄宗还有一丝犹豫,连忙拉起李玄宗的胳膊,像刚见面那样架着李玄宗走向凉亭:“说实话,我第一次看见李兄就倍感亲切!”

“……”李玄宗心想你第一次看见我们的时候,好像除了我你都很上心啊!

架不住两人的热情,李玄宗无奈坐下,吕荣当即帮李玄宗取下剑挂在徐秉纲的钩镰枪和自己的戟中间表示重视。

一杯酒下肚,徐秉纲和吕荣也就彻底地不把李玄宗当外人了……

……

司马正奎趴在草里,深更半夜乌漆麻黑,他只能感觉到虫子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刚刚手指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往上顶,司马正奎挪了挪,把刚冒出头的蚯蚓一把捏死。

阳台上戴着面具的那个人刚刚好像有说过多了一个人,但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司马正奎也就当没听见了。

“好久不见,各位!”

底下的人连忙举起手来欢呼。

“很多人已经可以去凡间界过好日子,但咱们绝大部分的同胞都只能在这密林里过着不敢见人的日子!”

司马正奎望着前面的“人群”里的银光闪闪,撇了撇嘴:“一身铆钉能见人才怪呢……”

上面的人自然听不见司马正奎小到极致的声音,继续说道:“我已经尽力地把我们的生活与凡间界统一,但是进程仍然不尽人意,所以,为了更好的生活——”

“我们需要血肉!……”

阳台上的人大吼着,底下的一群人也跟着他大喊。

司马正奎看见“人群”里少有的几个有血肉的,这么看来邵阳鹏和刘宇程两人还算得上是上流人士!

“获得血肉的方法就是吸取鲜血。”司马正奎记得邵阳鹏之前告诉自己的事。

那么多人,哪来的那么多鲜血呢……

不自觉地,司马正奎打了个寒颤,头顶的灌木也跟着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