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墙中传来放松的吐气声，李玄宗微微扬了扬嘴角，从腰后摸出了一柄全新的大刀！
“哈哈——”李玄宗发疯似地在趴倒在人墙前握着大刀大笑不止……
“别把你的善良拿出来装模作样，你的手注定是沾满无辜者鲜血的手！”
李玄宗想起褚家那老头的话，他说得没错。
把刀插在地上，李玄宗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举起大刀，刀刃对着眼前瑟瑟发抖的人墙——
双目通红，面目狰狞。望着李玄宗咧着嘴的笑脸，人墙的最外围的人紧张地闭上双眼，却依旧紧紧握着两边人的手。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李玄宗知道，很快便会有一群蓝衣的步卒来阻拦他。
“不择手段！”
李玄宗握着刀大步向前，照着两人间紧握的双手砍下！
鲜血溅射到他的脸上，李玄宗毫不在意，一脚踹开两边的人，各砍一刀了结他们的生命。
望着下一层人墙，李玄宗没有丝毫犹豫，横过刀刃劈砍，毫不犹豫地踢开掉落的头颅。
手无寸铁？与我何干！
人墙里面又传来一声尖叫，李玄宗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两层，里面的小孩压根不用担心！
揪出挡在自己面前的白发老人，李玄宗狠狠把他摔在地上，一刀插入他的脖颈——
没有半点停顿！
望着里面满脸惊恐的孩子，李玄宗依稀看见他们围着的人。
背后传来巨大的压力，李玄宗直接摔倒在地，手里的刀也被人直接踢走，双手反扣，脸贴着土地，李玄宗龇牙咧嘴地冲着眼前的小孩，企图把他们吓走。
“都别动！”身后男人的声音传来，震撼住了即将散开的最后一道人墙。
“等，等一下——”
正当李玄宗要被拖走的时候，围墙最里面的人终于开了口。
李玄宗望着那个从人墙中走出的身影，剧烈地挣扎着。
“玄宗，哥哥……”
莫莹颤抖着伸出了手，按在了李玄宗的眉心……
一滴眼泪从莫莹的脸上滑落，滴在了李玄宗眼前的土地上。
青筋暴起，周身的狂血终于突破了那层障碍，灼热的温度让李玄宗的皮肤通红，而压在李玄宗背上的人也不得不撒开手。
“莫莹！”李玄宗叫出卡在嗓子里的名字，抱起眼前娇小的身影，拾起地上的大刀对着后面的人墙砍去——
望着满地的残肢，李玄宗丢下大刀，把莫莹搂在怀里，闭上了眼……
“呼——”
李玄宗猛地从床上坐起，着实把钟离诗涵吓了一跳。
“怎么了？”钟离诗涵递过来手里的毛巾给李玄宗擦汗：“怎么样了？”
不等李玄宗回答，一直昏迷的莫莹终于有所动静，睁开眼看了看陌生的房间。
“莫莹，”钟离诗涵连忙凑上去：“你可算醒了。”
“玄宗哥哥？”莫莹看见隔着被子的李玄宗，稍微愣了一下。
“嘘——”
李玄宗示意她不要多说什么，莫莹点点头对钟离诗涵说道：“诗涵姐，我们到东江武都了？”
“嗯，”钟离诗涵点点头，递过来一块面包和一盒牛奶：“吃点东西吧，你睡一天了。”
李玄宗看看墙上的钟，已经十二点半了，自己大约躺了两个小时了啊……
“额，那我先回房间了。”李玄宗招呼一声后连忙跑回自己的房间，到了房间才注意到手里的一块晶石，上面的线条似乎少了些什么。
趁着钟离诗涵去给自己热牛奶的时间，莫莹在床上反复摸索，终于找到了刚刚垫着自己的小东西。
“这是——”莫莹望着晶石上杂乱的线条，将它收了起来。
“诗涵姐，”吃东西的时候，莫莹突然问道：“你觉得玄宗哥哥是个好人吗？”
“当然啊，”钟离诗涵点点头：“你看他大晚上的出去找救你的方法，之前还因为我在司马家那群人面前暴露身份……”
“哦，”莫莹继续问道：“那你说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让玄宗哥哥去做一些坏事呢？”
“他还会做坏事啊，”钟离诗涵笑了笑：“我感觉他没那个胆子。”
“不过他急起来真的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吧……”钟离诗涵想了想说道：“之前他差点动手杀人了。”
莫莹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刚刚在意识海，李玄宗从江水中杀上来的时候，莫莹清楚地看见他全身的血迹以及崩刃的大刀还滴着血。
她想从人墙的缝隙中钻出去，费力地伸出去一只手却又不得不抽回来……
玄宗哥哥是个好人，但他为什么要杀那些无辜的、手无寸铁的人呢……
莫莹想不明白，难道真的就仅仅是因为感觉自己在那人墙里面要来找自己吗……
钟离诗涵见莫莹没有说话，上前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放心吧莫莹，你玄宗哥哥绝对不会滥杀无辜的！”
莫莹轻轻地“嗯”了一声，却只听见钟离诗涵轻微的鼾声……
李玄宗站在淋浴下望着水流滑过自己的身体。
总觉得身上有一种血腥的味道。
“善良……”李玄宗喃喃自语，抬起头让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脸颊。
虽然不是真的，但李玄宗一想起刚刚刀刀入肉的感觉，一种莫名的快感从心底涌出……
“杀过去……”
听见这熟悉的话语，李玄宗愣了一下。
“杀个鬼啊，”李玄宗不屑地安慰自己：“这是凡间界，又不是什么梦境，怎么能杀人呢？”
“怎么能杀人呢？”
“怎么能……”
李玄宗关上淋浴，走到镜子前望着自己浑身是水。
“我为什么不能呢……”李玄宗想起邵阳鹏和刘宇程，想起司马正奎……
同样是修行者来到凡间界，为什么只有自己要受到这条条框框的约束呢？
李玄宗搞不明白。
“或许……”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李玄宗的脑海里泛起。
“扑腾——”
李玄宗抬头看向狭小的窗户，一直白色的鸽子正在用力拍打着玻璃。
“搞什么！”李玄宗甩了甩手，几滴水洒在窗户上，鸽子慌忙飞开，李玄宗瞥见窗台上的一根白色鸟羽毛。
“杀个鬼啊，自己又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李玄宗在心里嘀咕着，擦干水钻到被窝里：“我是个好人啊，睡觉睡觉，管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