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换市场,出过一个传奇。

连续调换20多次,小单间换成了独门独院。这事在天津那边算是一个名人名事情。

也许你多一个独立卫生间,就能让一些个体户拿三间民房来交换。

因为这个年代,有钱都买不到房子,是最正常不过的事,还有另外一个比较具有时代性的原因:城市户口受追捧。

但凡是做点生意的,都巴巴的往城里挤,这种思想一直延续到2020年,依然存在很大的市场。

比如,结婚要买房,自建房还不行。美其名曰为了孩子获得更好的教育资源。

其本质还是上世纪留下的来一种影响。

。苏灿被一群热情的大爷大妈包围着,不停的询问是什么样的房源,什么地段,多少大,多少好。

苏灿都是乐呵呵的一一回答。

甚至有人希望苏灿帮忙代为买一套房子。

这个事情,苏灿可真没办法。

聊了一会儿,就有大爷带着苏灿去看自己的老房子。

苏灿也是挨家挨户的一一看看,但多是些陈旧的青砖瓦房。

。在看房的过程中,遇到一位老太太。

年纪已经60多了,一个人坐在灰白墙院子外面悠哉悠哉的绣着小娃娃的虎头鞋。

苏灿还没开始问呢,大妈们就七嘴八舌开口说了起来。从这些零散的片段中,苏灿大致算是理顺了信息。

这一家原来是我们这的望族沈家分支的一处宅院,前些年人丁旺的时候,这里光是帮工的好几十个,那东西的青瓦大通铺,睡的全是年轻的壮小伙。

骡马都好几十匹,后来有了120拖拉机,沈家的这一处产业也就没落了,再后来这家里的老少爷们全都下海,听说是在国外发财了。也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

现在这里已经没人管了,就剩下一个老太太和她不成器的小儿子。

苏灿跟着大爷大妈们从村头一直走到村尾,没有合适的房子,只好动身去下个村落。

几天下来,苏灿几乎把东昌区转了个遍。

最符合自己心意的还是之前的那家沈氏家的大院子。

隔了两天左右,苏灿再次来到这个村庄。然后悄悄地找到了这户人家的大院里。

开门的是苏灿头次来在门口见到的那个老大娘。

一番介绍之后,老大娘让带着苏灿来到了他们现在住的堂屋。

然后她就去喊自己的儿子去,毕竟这种事还是让家里的男人商谈比较好。

苏灿也接着这个机会四处转了转,大致的看得了一下院子的环境。

东西各有两排很老的炼油作坊,中间有一个隔断的老墙,另一边是仓库和大通铺,估计就是村里老人们说的大通铺睡觉的地方。

不过已经有几间房子因为年久失修垮塌了。

大门一进门就是一个老青石板铺设的平场地。很多木头的架子,苏灿一时看不出这些是做什么用的。

后面还有两排房子,不过苏灿没来得及看。

因为大娘已将领着他儿子回来了。

一个30多岁的男人,个头一般,一副街溜子的样子。衣服松垮垮的,走路还一步一颠的,气质很是明显。

“你就是我老娘说的那个看中这房子的那个?”那男人直接做在磨得发亮的长板登上,一只脚踩这板凳,拿起茶壶直接对嘴和了一口凉茶。

“是的,你就是老大娘的儿子,沈宗泉?”苏灿见他也没招呼自己的意思,也不在意。

“想换房子?”男人一副吊儿郎当的坐姿。

“市区100平阳光房,跟你换如何?”苏灿直接报出了价格。

其实,在生意场中,先开口的必定吃亏。但是苏灿是来找上门的,已经处于被动了,报不报底价已经关系不大了。

“你一个100平想换我两亩地的宅子??你怕是在做梦吧。”男子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苏灿对于这一点,没办法否认。因为面积相差实在太大了。

“呵呵,听起来是有点不可思议哈。不过呢,我们还是要谈下实际情况的。比如,这些房子年久失修,马上就成一堆废墟了。再比如,你这马上老三都要出生了。还有你那欠的赌债,差不多也该到时间了吧。”

苏灿这段时间可是来打听过一些的。

俗话说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问这家当初有多风光,那是没几个人能说的清楚,但是你是要问这家败的就有多惨,儿子有多不成器,那只要你问,大爷大妈就能给你连续讲上个几小时,还不带重样的。

“呦吼,你这小子还不赖嘛,看来是有备而来,不过,劳资不换也不卖。没的谈,你走吧。”

沈宗泉毫不在乎苏灿说的这些。

“不考虑考虑?不管是卖还是换,咱们好商量啊”苏灿表现的也不是很着急,平平淡淡的样子。

“没的谈,你走吧,别逼我骂人。”沈宗泉有些恼火,他虽然败家,不成器。但是宗族的规矩他还是很看重的,这家业虽然已经破败不堪,但是让他亲手卖掉,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中国人骨子里对祖宗传下来的基业,都是很看重的。

“那好吧。”苏灿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开。

谁知道,老大娘却是一把拉住了苏灿。

然后当着苏灿的面直接对着沈宗泉一阵破口大骂。

无非就是些败家败的饭都吃不上了,媳妇有要生孩子了,一家六口人,每天都是白粥咸菜什么的。

苏灿从老大娘的语气中,分析这“调换房子”的可能性。

看老大娘的气质和做派,应该是民国时候的大家闺秀,大半辈子都是衣食无忧,随着家族产业的衰落,日子渐渐的过的苦了些。

眼见着有点机会重回上海名媛小姐的生活,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放弃。

这也就是这老大娘和村里的其他大爷大妈们不合群的根本原因了。自视甚高,自小就端起来的架子再也放不下了。

而且,如果调房,还可以离开这里,免得听这群村里的老头老太们一天到晚的嚼舌根。

至于什么家族基业什么的,根本不在乎,又不能当饭吃,守着有什么用?

。沈宗泉一时间被老娘骂的面红耳赤,但是教养还是很好的,不曾和他老娘争执一句。

只是那努力压抑怒火的样子,苏灿能看的出来。

“你们不走,那我走,眼不见我乐的清静。”沈宗泉气冲冲的冲出了大门。

苏灿没追,老太太想追又追不上。想必这情况也不是第一次。

老太太实在没辙,只是一个劲儿的坐在堂屋的地上嚎啕大哭。

看着这一幕,苏灿不禁想到了一句话: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

老太太再委屈再愤怒,又能这么样?

不过就是撒泼打滚,哭天抢地罢了。

8090年代的农村,这种事几乎村村都上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