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边缘处,仅剩的一名黑衣人腹部的伤口血流不止。

身为神起殿左护法的厉拓,心里面很是郁闷,本想着这一趟可以轻轻松松地立功。

怎料阴沟里翻了船,右护法和厉悍三全都折了进去,自己也深受重伤。

从衣服上撕下一大块布条,厉拓包扎好伤口,强忍着疼痛赶回神起殿复命。

听完厉拓的陈述,再看看他一连垂头丧气的模样,神起殿殿主幻天一脸的不悦。

“你们这群废物真是没用,连一个疯子都搞不定!”神起殿殿主幻天阴恻恻地讥讽道。

“殿主息怒,他们父子已经坠落深渊,我这就带人前去搜寻,一定要把殿主要的东西找回来。”厉拓低声提议道。

“你把这个速效抑伤丸吃了,再多带些人手过去,务必要把木棒带回来!”幻天一弹指,一枚花生米大小的红色药丸落在厉拓的面前。

厉拓脸上一喜,低头跪谢道:“属下这就去办。”

接下来,连续搜寻了几天,厉拓一帮人却连云战和云欢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厉拓非常想不通。

按说坠入深逾千丈的悬崖,重伤的云战和年少的云欢绝无生还的可能!

厉拓只好扩大搜索范围继续寻找,同时派人去神起殿把实际情况禀告殿主幻天。

幻天急匆匆赶到现场,带领一众属下又找了几天,依然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云战父子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气急败坏的幻天有些懊悔,早知道他便就自己来一趟了,现在完全失去了木棒的下落!

“你带人在整个巫界大陆四处打探他们父子二人的消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幻天下达完命令,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比较悲哀的是,裂空谷的云族对云战父子消失的事视若无睹,没有人在乎他们何去何从!

在整个巫界大陆之上,真正惦记着云战父子的只有神起殿殿主幻天了!

~~~~~~~距离巫界几十万光年距离之外的地球。

帝都二环路的一座天桥上,一位衣衫褴褛的年轻人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年轻人在半睡半醒之间,好似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噩梦,神情无比痛苦。

他头发很长,穿的衣服像是动物的兽皮,鼻梁高高,紧闭的双眼和扭曲的面部表情,越发显示出他此刻痛苦的心情。

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没有人能够听得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也没有人敢去叫醒他。

偶尔有心善的路人,会稍微放缓脚步,从兜里掏出最小的那张纸币,悄悄地放到年轻人的脚边。

竟然被人当成了流浪汉!

直到有一位女孩在年轻人面前蹲了下来。

“你好,需要帮忙吗?快醒醒!”女孩轻轻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

这位女孩名叫蓝冰灿,在附近的金融街上班,每天都要经过这座天桥。

年轻人浑身一激灵,仿佛被电流击中了一样,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眸子出奇的明亮,如一汪潭水,给人一种自然的亲近感。

这位年轻人,正是巫界少年云欢。

“爹,爹,爹!”云欢急忙站起身,一边大声疾呼,一边四处张望。

这是哪里?自己不应该是掉落在悬崖里吗!

父亲他人在哪?这四周哪有他的半点身影!

眼前的一切让人震惊,天桥下飞驰而过的车辆川流不息,过往的行人都穿着自己从未见过的衣服。

云欢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实在不敢相信现在所看到的,因为眼前的这一切大大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力!

难道自己已经到了地狱?

云欢想迫不及待地弄清楚这一切,一想到父亲胸膛中了一剑,云欢就心如刀割。

恍恍惚惚了好半天时光,云欢开始慢慢注意到眼前的女孩蓝冰灿,她穿着一身职业装,显得格外干练,长相虽然算不上惊艳,但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云欢说了一连串谁也听不懂的话,急迫地看着蓝冰灿。

其实云欢是想问:“这是哪里?”

但是,在蓝冰灿听来是叽哩哇啦的语言,只能感觉到云欢的心情很着急。

原来眼前的年轻人是个哑巴,这下该怎么办才好,眼瞅着上班就要迟到了,蓝冰灿有些发愁起来。

先给派出所打了一个电话,蓝冰灿从手提包里掏出笔记本和中性笔。

“你叫什么名字?”蓝冰灿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同时用手指着字念道。

看到云欢愣愣出神,蓝冰灿判定他连字也不认识。

“你!”蓝冰灿指了指云欢。

“我!”蓝冰灿又指了指自己。

云欢也开始慢慢冷静下来,自己对这个地方的语言一窍不通,必须尽快学会才行。

云欢看着蓝冰灿的口型,然后指着蓝冰灿,又指了指自己,用尽全身力气试了几次,这才吞吞吐吐地说:“你,......,我。”

“哇塞,你竟然会说话啊!”蓝冰灿高兴地手舞足蹈。

云欢听不懂蓝冰灿说什么,但是能感觉到她是为自己高兴,便报之以一个微笑。

云欢心想:这个女孩真好!

与自己打小接触的任何一个同龄人都不一样。

“天。”蓝冰灿指了指上空。

“地。”蓝冰灿又往地上跺了几脚说道。

“车,树,......”蓝冰灿像教一个小孩子一样,耐心地教了云欢一些常用字。

等到民警来了,蓝冰灿跟警察说明情况,又回答了几个问题,便上班去了。

蓝冰灿2020年大学刚毕业,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无奈之下只好进入了一家保险公司上班。

万万没想到的是,经过几个月的努力,蓝冰灿业绩做得还算不错,并且刚刚晋升了主管,手下带着几名像自己一样刚毕业的大学生。

销售的工作忙碌而又充实,对蓝冰灿来说,早上遇到云欢的事情就像一个小插曲一样,早就抛之脑后了。

但是,下午的时候派出所又打来电话,民警的声音有些哭笑不得:“蓝女士,还是得麻烦您来趟派出所,这年轻人除了会说你,我,天,地,整整一个上午我啥也没问出来!”

蓝冰灿本能的反应是想拒绝,但一想到那清澈的眼神和焦急的神态,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那我安排一下单位的事情,晚一会过去。”蓝冰灿有些犯难地说。

“好,多晚我都等你。”民警松了一口气说道。

赶到小区派出所,蓝冰灿发现云欢正呆坐在那里,神情落寞哀伤。

此刻的云欢心如乱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哪,想到父亲云战的伤势,却只能干着急。

云欢悲苦的神情,一瞬间就在蓝冰灿脑海里定格,她确信眼前的年轻人是个有故事的人,或许可以给他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

略微定了定神,蓝冰灿快步走过去,皮鞋的哒哒声惊动了云欢。

再一次看到这个女孩,云欢心里有些激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除了报之以微笑,自己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走,我先带你吃饭去吧!”蓝冰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云欢跟自己一起出去。

肯德基店里,云欢吃相还算文雅,但是饭量着实吓到了蓝冰灿。

香辣鸡腿堡,云欢一连吃了六个,蓝冰灿惊讶的嘴都张成了圆形。

看到蓝冰灿惊讶的表情,云欢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肚子。

蓝冰灿肉疼的摸了摸自己的钱包,今天的班算是白上了,一张单没开,还搭出去了一百多。

更重要的是,眼看天就要黑了,自己一个女孩子,应该如何安顿这年轻人啊,要不要再送回派出所呢!

琢磨了一阵,蓝冰灿有了主意。

“徒弟,你现在是一个人住吗?你那里能不能腾一个空床位?”蓝冰灿拨通了徒弟刘牧的电话。

“啊!师傅!你啥意思?你要过来住吗?这太突然了,人家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刘牧脸嬉皮笑脸地问。

“滚一边去,我需要你帮一忙,这里有位年轻人,遇到难处了,你看能不能让他跟你凑合几天,我们在我住处附近的肯德基,你过来一趟,见面细聊。”蓝冰灿吩咐道。

“好嘞,师傅让我往肯德基,我绝对不去麦当劳,我马上就到。”刘牧爽快地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