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都府,一胖,一瘦两个约四十多岁的老者,坐在黄府厅堂,面色慌张。见府台大人从后堂出来,两人连忙躬身九十度给黄研新施了大礼。

黄研新见来人俱是熟人,一个是不思归酒肆老板张万有,面容清瘦,另一个是雨前斋老板吴富才,一个胖猪脸,便示意二人坐下说。

“二位,都是我宁都巨贾富商,今日造访,有何贵干。”

其实黄研新心里非常清楚,刚从闻道书院送来一个紫衫少年和一个红衫少年,便是这二位的活宝儿子,这二位来这里就是来求向他求情来着。

张万友见黄研新如此说,便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足有一万两,笑嘻嘻地冲着黄研新道:“黄大人,我等皆是图黄大的福才有今日,这点银票是我教敬大人的茶钱。”

此时旁的吴富才见此,也从袖中拿出银票放在吴研新右侧的桌子上,嘴上附和着张万有。

“二位此来,不仅就为了感谢我吧!”,黄研新用眼角余光瞟向两人。

两人见府台大人问话,立马撩衣跪在地上,口中道:“黄大人圣明,我二人之子今日去闻道书院去赴考,不料被学院解送到大人这里,还请黄大人恕我等犬子无知之罪。”

“二位快快请起,有话好说,果真如二位所言,此事我怎么听说是你们二位公子,偷买考题,参加应试被抓个正着啊,这事涉及闻道学院可就难办了。”黄研新故意将闻道学院几个字声音拖得很长。

“黄大人,我等皆是守本分的商家,怎么偷买试题,这定是有人想诬陷我等,还请黄大人明鉴。”张吴二人见黄研新不松口,且将二人为子买题之事说了出来,忙为自己辩解。

“不瞒二位,此事涉及闻道书院,牵扯甚广,本大人也只能管得了这宁都府内的事。”

“大人,这里还有五千两,是我等孝敬黄夫人的一点车马钱,请大人收下。”,张吴二人见黄研新故意推托,便各自从袖中又掏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

“这样吧,你二人先回去,我这里去活动活动,看看能不能帮上二位。”黄研新见张吴二人确为诚心,便勉为其难地应了下来。

“黄大人,那我等犬子就随我们回去了。”张万有见黄研新答应,故意这样说。

“二位公子暂时不能回去,因为我要给闻道书院一个交代,在事情未搞清之前,二位公子还得在狱中待上几天。”

黄研新这话确实没说错,因为闻道书院与宁国皇室相连,泄题之事如何解决,他黄研新说了不算。

“那我二人犬子如何能尽快出来,还请大人教我。”吴富才谦恭问道。

“你二人现在必须一口咬定,是被人骗了去买题,不知真假,只当孩子温习之用,唯有如此,才能保住性命,如若说错口,纵是神仙难救。”,黄研新面沉似水,一脸正色道。

“我等铭记于心,谢谢大人活命之恩!”

“你等先回去,没事不要到我这里来?”

二人闻言,连连谢恩,快步退出黄府,只是在回家路中,一个劲儿地骂黄研新贪得无厌,吃人不吐骨头。

黄研新打发二人走后,便向亲自往太傅而去。

“太傅,大喜啊,闻道书院这块石头,我们终于可以搬开了!”,黄研新见肖干臣正站在后花园中赏落日,便兴冲冲跑进去,对肖臣说道。

“黄大人,有什么可喜之事,说来听听。”肖干臣眯着双眼,悠悠地道。

黄研新便将闻道学院泄题一事告知肖干臣,然后肖干臣抬头看着落日余晖,一声长笑。

因为昨日天烛峰文斗又捉老鼠,搞得很累,秦随一觉睡到日出三竿,哈欠声中就听见寒月匆匆而来的脚步声。

“王爷,宫中王公公传话,说陛下让你进宫一趟,有要事相商。”,王虎站卧室门外,轻声道。

“让王虎备马车,我要洗漱,快拿水来。”

秦随一听陛下召见,必定是闻道学院之事,心想得快点进宫搞个清楚,不然不明情况,怕乱了分寸,毕竟昨日泄题之事自己在场。

秦随梳洗完毕,上了马车,先来到王府换了身衣服,然后与王虎来到承天殿,绕过几个宫墙,进入养心阁。

只见秦忌无端坐于书案之后,肖干臣坐在秦忌无对面靠左,二人正在商谈。

这皇兄召我来此,是与肖干臣干仗来了,看来要格外小心了。

“臣弟见过皇兄,见过肖太傅。”,秦随连忙向二人躬身行礼。

“王弟来得正好,朕正在与肖太傅商议闻道书院泄题一事,想听听王弟建议。”秦忌无见秦随到来,一扫刚才忧虑神色。

“王爷,不在家中享乐,来此议政,实属罕见!”,肖干臣见秦随向来不务正业,专攻享乐,花前月下之事,一脸不屑道。

“太傅,本王你是知道的,不过是个酒肉王爷,哪懂什么政事,只是皇兄相召,来充个数罢了,宁国大事还得太傅劳心处置。”,

看似秦随奉承肖干臣,实则讽刺其大权在所握,管得太多。

“王爷既然来了,听听无妨”,肖干臣端起茶水轻啜一口继续道,“闻道书院是我宁国选才重要机构,今出现泄题之事,现任院长应撤去其职,改任他人,我认为由秦佩源任院长最为合适。”

“王弟,你看太傅之策可否?”秦忌无双眼沉视秦随道。

“太傅此事尚未查明,况且入院考核尚未结束,现在免去连万成之职,会使天下仕人伤心,丢朝廷脸面。太傅之策是好,需稍延施行。”,秦随面露微笑看着肖干臣道。

“王爷,此事关乎我宁国众多仕子,如不尽快处理,恐难服众仕子悠悠之口,依我所见,应免去连万城之职,给众仕子一个交代。”

“这老家伙,想挑动世子闹事,逼皇兄就范,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山人自有妙计。”秦随心中暗道。

“太傅,闻道学院谁是为皇家选贤任能,听命于我皇室,可这任免院长这权却不在皇家,院长由闻道学院内部选出,朝廷不得干涉,此太傅不会不知吧。”

“先皇驾鹤之前,确如此与朕说起,如今言犹在耳,太傅今要朝廷免去闻道书院院长之职,会陷朕于不孝子孙之列,请太傅另谋他法。”,秦忌无见秦随到关键点,趁机给肖干臣扎上一刀。

“陛下,臣出此之策亦是为陛下计,闻道书院为宁国一大隐患,不早日控制在朝廷手中,恐有后患。”肖干臣也不示弱,沉声道。

“太傅所言极是,先皇在世时曾说,闻道书院总部虽不在宁国,可影响力遍及圣州各国,川、惠二国亦有分院,如今我们若对闻道书院动手,怕是要引起所有圣州仕子不满,到时惠、川二国以此为名伐我,太傅可有万全之策?”秦随双眼正视肖干臣,沉声静气道。

“这……,”,肖干臣被秦随问得一时语塞。

“还与我拼口才,我可是参加过校辩论队的,就你这一介武夫,半个文人与辩,只能呵呵了。”秦心中暗乐。

“就如王爷所说,朝廷不免去连万城院长之职,可此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肖干臣愤慨道。

“太傅言之在理,理当如此,我看此事就交由宋健处理吧,宋健为人刚正不阿,处理谨慎,是最佳人选。”秦忌无适时提出自己的建议,正色道。

“老夫以为,宋健年事已高,为前朝旧臣,此事交由他处理不妥。”,肖干臣看着秦忌无,像看着一个小孩子,眼中有些许不屑,接着说道,“此事是宁都府所管,现在黄大人正受理此事,我看就交由黄大人去查吧!”

肖干臣脸上露出舍我其谁的霸气,秦忌无眼光看向秦随,示意其帮自己一把,秦随心中了然,便开口道:“黄大人确是合适人选,可黄大人担着宁都政商两界大事,事务繁多,还是宋大人合适。”

“王爷,黄大人是宁都府台,查办闻道学院泄题一案是分内事,宋健极度不合适,陛下我看此事就这么定了。”

肖干臣见不能免除连万城,达不到自己目的,心中有些不悦,见秦随执意想让宋健来查此案,便与秦随扛上,竭尽全力也要让黄研新来查此案。

肖干臣脸上的横肉,掩不住怒气跳了几跳,秦忌无看着心中不禁有些怕,便道:“太傅如此,甚好。”

“臣告退”,肖干臣见事情办得差不多,今日又没捞到什么好处,便起身告退。

“皇兄,臣弟也告退了!”秦随不想多留在皇宫,一来秦忌无总想利用他,二来这里氛围在沉闷。

“王弟,皇兄还有一事请王弟去吗?”秦忌武脸露喜色道。

“皇兄,有事请说,兄弟之间不必客套。”秦随爽快应道。

“可还记得先王在世时,先王给王弟结了门亲事?”

“王弟当时年幼,此事自是记不清楚。”

秦随一脸疑惑,心中暗想,老皇帝死就死吧,还将我娶老婆的权利一并带走,你可害苦我了,一想到未见面的老婆可能是个丑八怪,心中叫苦不迭。

“当年父皇在世时与镇远候商议,你弱冠后取其女为妻。今镇远候见你已过弱冠之年,其女也是二八年纪,前几日来朝,嘱朕与你二人赐婚。”

“嗯,皇兄是了解臣弟的,我是一个花天酒地之人,如今,还不想娶妻!”秦随可不想在这件事上马虎,毕竟关系自己的幸福,便正色道。

“王弟,镇远侯驻守西北,手握重兵,若不为我皇室所用,难道要将其推向肖干臣,这桩婚事,看似为你娶妻,实则关系宁国安危。不管你愿不愿意,镇远候之女,你必须娶回王府。”,秦忌无一字一句,脸色严肃,面沉似水。

秦随见秦忌无拉下脸来,心知此事没有回旋余地,便躬身道:“王弟之事由陛下做主。”

我这王爷如此失败,连自己的婚姻都做不了主,看来实力还是不够啊,秦随心中有些气愤,也有些难过,更多的是,激起秦随对权利和实力的憧憬。

“王弟听皇兄的,这就好,不过向你说一声,这镇远侯之女孙亦旋可是绝世美女,虽然其父是个粗狂莽夫。”

秦随闻言,心中略有宽慰,没有感情,美女还是比丑女好些,因为走在王府里,可以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