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死道友不死贫道,但夏侯墩不管怎么说也是大金主,徐半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货死在这里,那以后还咋做人啊。

徐半年几步跟上去,转过墙角,却是没有发现夏侯墩的身影,空荡荒凉的院子除了枯草翻飞,啥也没见着。

鬼打墙?还是另有蹊跷?

徐半年有些看不懂了。

没找到人,那就暂时不找了,徐半年自认为还没有那实力可以在这院子里乱闯。

将军府的设计和夏侯王府那些皇家大院没有什么区别,前院中庭,后院侧院,该有的都有。

而且,从干枯的草木上看,这位镇北将军还是挺有情调的,花园小鱼塘不少,只可惜那鱼塘早已经干枯,地里都干出裂缝了。

徐半年拿着一个铲子敲了敲鱼塘地面,干硬得像石头,就跟干旱几十年似的。

这很不科学。

永宁郡几十年寒潮,能见到太阳都很是不易,常年雨雪,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旱地。

可偏偏就是偌大的永宁城中,这个将军府却干旱如此。

没有办法去解释。

徐半年摇摇头,从干枯的鱼塘爬上来,在将军府闲逛起来。

说好的上百厉鬼,一个没见着,这让人很烦躁。

在将军府绕了一圈,没有发现,徐半年直接来到中庭院子,四面门窗全都贴着黄符,风吹不动,倒是中庭正中央一口古井引起了徐半年注意。

古井高出地面一尺,用一块黑色石头压着,石头上依旧贴着黄符,但是从古井边缘湿润的青苔可以看出,这古井是有水的,和外面干枯的鱼塘截然不同。

“看来,是不动这符箓,定然是无法了解这将军府的秘密了。”

徐半年将黑白无常召唤出来放风,准备直接将那压在古井上的石头搬开。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那么做了。”

死寂沉沉的将军府,突然冒出个声音,胆子再大也得毛骨悚然。

徐半年猛然回头,发现说话的人却是莫名消失的夏侯墩,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也不知道在哪个狗洞里钻出来。

“夏侯墩?”

人虽然是夏侯墩,但说话的人肯定不是,或者说控制夏侯墩身体的另有其人。

夏侯墩没有说话,转身就跑。

这一次,徐半年可不能让人给跑了。

这个时候,残袍和禹步就发挥作用了,徐半年死死的盯着夏侯墩,一路尾随,一直来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小楼才停下来,夏侯墩肥胖的身子直接从一处窗户翻了进去。

徐半年没有急着进屋,绕着屋子看了一下,发现屋子四周全都贴着黄符,只有翻进窗子那里的黄符有了破损。

徐半年这才算明白过来,这夏侯墩当初买下这将军府的时候,肯定是动手撕了这窗户上的黄符,这才使得房间里的鬼魂从里面逃了出来,而且还上了夏侯墩身。

不管怎么样,好不容易遇上一只鬼魂,徐半年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启动残袍辟邪功能后,徐半年直接翻身进屋。

只是,徐半年没想到的是,这屋子居然是一间儿童房。

房间里陈设简单,一张不是很大的小床,旁边放着木马,木刀,还有一套儿童铠甲,看制式应该是前朝战甲。

而此时此刻,夏侯墩浑然忘我的在旁边骑着木马,拿着木刀,一副冲锋陷阵的样子。

徐半年直呼好家伙,这夏侯墩是让一小屁孩儿给上身,重新体验一把童年乐趣!

都不忍打断。

不过,终究人鬼殊途,徐半年还等着赎魂经奖励呢。

黑无常拎着哭丧棒走到夏侯墩身旁,一棒子砸在后脖子上,小鬼嗖的一下就从夏侯墩身上飞了出来。

不过,这小鬼也是机灵,一看情形不对,就要往窗子那边跑。

站在旁边的白无常一条锁链如同手臂,直接将小鬼抓住。

小鬼还挺不服气,直到徐半年渡魂金文出手,才老实起来,乖乖享受渡化。

万字金文超度,没有痛苦,只有平静,只是到目前为止,徐半年还弄不清被超度的鬼魂都去了哪儿,只得一丝金光。

算是开了一个好彩。

赎魂经定价人魂一品,奖励三字经一本。

三字经,蒙学古典,内含文学历史,天文地理,人伦义理,忠孝节义,直透人心,教化愚昧。

翻完三字经,经书化作一缕光芒印入脑门。

徐半年明白过来,这三字经的作用还挺不错,能够教化他人。

也就是说,如果你在大街上遇到打劫的流氓,你只要对着流氓念完三字经,那流氓就会分分钟钟洗白,然后变成乖乖好学生。

当然,前提是那流氓得让你念完三字经才行。

有些鸡肋,倒也不是没有啥用处。

比如眼前悠悠醒来的夏侯墩,此刻正捂着后脑勺冒冷汗,刚刚黑无常那一棒子打得可不轻呢。

“哎哟,刚刚谁打我啊?”

夏侯墩一摸脖子上的大包,这不是给人敲闷棍还能是啥?这种事儿,他以前也经常干,今个儿可算是被人给敲了。

抬头一看,正好和徐半年干瞪眼,“咦?徐老板?我们这是在哪里?我滴妈呀......那是什么玩意儿?纸人?”

正疑惑呢,夏侯墩看到徐半年身后还站着两人,拎着大棒,仔细一看,却发现是两纸人。

只不过,看着那黑无常手中的哭丧棒,夏侯墩总感觉后脑勺嗡嗡作响。

“醒了啊,木马和木刀还好玩儿吧?”

夏侯墩闻言,埋头一看,自己可不就一手拿着一把木刀,坐在一个小木马上嘛,哎哟喂,这木马也忒小了点儿,卡得屁股发痛。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啥呢?

夏侯墩一脸懵逼,多大的人了,还玩儿木马?

可随后他就依稀想起刚刚似乎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身骑汗血宝马,手拿战刀,在辽阔的荒原上征战。

出征,战死,出征,战死,如此这样反反复复,夏侯墩可谓是尝遍了战场上的各种死法,有时被一刀剁掉脑袋,有时候被万箭穿心,有时候被长枪插着杵在地上。

更关键的是,他虽然死了,但他能够看到自己惨死的样子。

夏侯墩吓得半死,两眼无助的看着徐半年。

“你刚刚被一个小鬼上身了,我估摸着你之前做梦,都是那个小鬼干的,不过你现在可以不用担心了,那小鬼已经被我收拾了。”

“真的!?兄弟,你可不要骗我啊!你不知道,我那噩梦实在是太吓人了。”

“不过呢,也有可能有后遗症。”

“哈?”还有后遗症?夏侯墩顿时不想活了。

“这个也问题不大,我给你念一遍三字经就解决了。”

“三......三字经?你确定管用?”夏侯墩那个郁闷啊,他从小读三字经,也没见有用啊。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

徐半年郎朗开口,开始教化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