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殊见好就收,闷声道了一句,“是。”

司空凛知道她心中应是还有气,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虽然这件事不能摆到明面儿上去讲,可是暗地里给德妃使绊子还是可以的,他可记得德妃那个弟弟王靳不学无术,平日里就喜欢招猫逗狗。

简府:

“简叔叔不觉得该给侄儿解释点儿什么吗?”

姚濯黑着脸看向简谏之,从前他只知道司空凛有个极为宠爱的嫔妃,在秋猎之时不仅救了他,还猎得了一头大黑熊。

当时他还感叹如此奇女子,只可惜便宜了司空凛那个王八犊子,今日出府时,才听见有人议论了,说是宫里头的恭昭仪,差点让大火给烧死。

他当时一番打听才知道,原来那位恭昭仪就是自家简叔叔的闺女,名讳什么的没有打听出来,可是简谏之无儿无女这他是知道的,再加上他问起自家妹妹时,简谏之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他便一下子明白了。

“解释什么?”

简谏之心里一咯噔,难道他是知道了什么吗?

“小榭为什么入了宫,还成了司空凛的嫔妃。”

姚濯双手叩击桌面,一个字一个字从他的口中蹦出来。

“呃,当时是为了给司空凛下七重散的毒,小榭是自愿入宫的,当时她说了这件事假手于别人她不放心,它必须得看着司空凛一点一点的死到她的手上。”

既然姚濯已经知道了,简谏之也不好再隐瞒些什么,索性就姚濯问什么他便说什么。

“当年司空寅赐婚时,我便觉得不满意,做个正妻已经是委屈我们小榭了,如今还给他司空凛做妾,真是好大的脸。”

姚濯虽然这样说,其实在他心里,他也在恼怒自己,为什么当初要自作主张,不听自家父亲的话早早去青州,让小榭背负仇恨独自入宫。

前三年,小榭过得都是一些什么日子啊,她定然是以为自居一家全都死了,说的什么不愿意假手他人,恐怕小榭入宫就是抱着必死的信念。

不管报仇成不成功,她都决定不再苟活于世了。

“当年顾兄本意是不希望你与小榭为他们报仇,顾兄暗自培养的势力,只是为了护佑你与小榭平安,可万不成想,小榭过于执拗,说什么此仇不报,永不入轮回。”

简谏之回想起来,眼神还略带湿意,当初忠义侯府满门抄斩的噩耗传到他耳中的时候,他也想过什么都不顾了去报仇。

可是理智拉回了他,忠义侯府的遗孤还需要他护佑,最后简殊拼死了也要复仇,这让简谏之原本歇了的心思也就动了起来,他父母去世,无妻无子,若是成了,那固然令人欣喜,若是不成,他孑然一身,去与顾兄团聚又如何。

姚濯听了简谏之这话,也是沉默了,顾云榭背负的太多了,他无法想象,小榭最悲痛的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

小榭所经历的种种,他都有感同身受的痛。

“简大人。”

刘玉娘的身影猛然出现在简府大院之中。

简谏之的嘴角不忍抽了抽,他的府邸明里暗里的布了多少侍卫暗卫,可是没有一个能发现刘玉娘进来的。

虽然刘玉娘人到中年,可是轻功一点儿没落下啊。

“这位是江湖圣手刘大夫?”

姚濯向简谏之询问,姚濯不禁好奇,刘玉娘一个江湖人士,是怎么认识简谏之的。

“玉娘。”

简谏之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刘玉娘也不推辞,直接就坐了下来,给自己斟了一盏茶,才慢慢开口,“我打听过了,长安街有个小乞丐前些日子见了有个新面孔的乞儿很像齐少庄主。”

这算是比较隐晦的说法了,刘玉娘总不好说那个乞儿就是齐少庄主啊,她把齐少庄主的画像给那个乞儿看了,想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只是那个小乞丐告诉我,那个像齐少庄主的乞儿前些日子被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年轻和尚给掳走了。

“长得非常好看的年轻和尚?”

简谏之开口,这普天之下长得非常好的年轻和尚,恐怕就数那位大相国寺的若笙少师了吧。

“而且,掳走齐少庄主的那辆马车是往皇宫方向去了。”

刘玉娘将茶盏中的茶饮尽。

“你想做什么?”

简谏之询问,他突然有什么不好的想法,那个若笙少师也算得上是简殊的恩人了,若没有若笙一路相送,还在路上救了她,恐怕简殊就得死到从朝云关到青州的路上了。

“你不是有个闺女在宫中当娘娘吗?听说还深得当今皇上的宠爱,让你那闺女替我探探。”

刘玉娘索性开口。

若笙是没有理由将齐嘉佑一个大活人藏起来的,更何况是藏在皇宫里,所以这件事一定有简殊的参与,只是不知道简殊到底是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简殊为什么不直接让他去把齐嘉佑囚起来呢?

简谏之不知道简殊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自然不会轻易允诺刘玉娘,只是说“恭昭仪在宫里也不好过,多少明枪暗箭的都往她身上使呢,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你不着急,这事儿倒可以慢慢的查,可若是着急的话……”

简谏之一面说着,一面去觑刘玉娘的脸色,见刘玉娘脸色一下子便暗了下来,到底是少年时真心爱恋过得,简谏之心里也不忍,便开口,“若是着急,不妨请齐庄主出面,齐庄主对陛下有半师之宜,想来陛下是不会不答应的。”

简谏之只是随口一说,并未深究其中的厉害,只是刘玉娘听了这话,面色更加是为难了,“若笙少师深受百姓敬仰,若无铁证,谁敢轻易指正那位若笙少师包藏祸心呢。”

简谏之听了这话,心下了然,恐怕简殊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让若笙出面做了此事,若笙少师在天徽朝百姓眼中,说是佛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