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病如何了?嘉佑还没有消息吗?皇家俸禄养着你们这群人是个个都不知道东西南北了吗?什么时候真的龙庭卫也成了酒囊饭袋之徒。”

司空凛将手中原本薄薄的只有一页纸的密信瞬间用内力化为齑粉。

“臣……臣等定当拼尽全力找到齐少主的下落。”

合渊跪下下面,这是他跟了司空凛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见他发这样大的火,合渊心里真的是恨死那个调皮的齐少主了。

“还不赶紧去找。”

司空凛顺手抄起手边的折子砸到合渊脚下,合渊知道司空凛是留有余地的,不然这么近的距离,就丢一个折子,司空凛完全可以丢到他的头上。

“臣遵命。”

合渊慌不迭的退了下去。

“陛下,芳华宫那边来人说,婳婕妤这两日身子不爽利,想请您去看看。”

福贵走了进来,他不知道殿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感觉现在,整个紫微殿的气氛有点诡异。

“她不舒服就去找太医,请朕过去干什么,朕包治百病啊。”

前些日子祥瑞之胎的预言还是挺让司空凛开心的,不过这段时日婳婕妤实在是太能折腾了,要么身子不爽利来请司空凛去瞧瞧,要么想和司空凛一同用餐。

司空凛前些日子还听乐意作陪,可是最近是越发的无奈甚至有点厌烦,想当初德妃怀孕的时候,也没有她那么能折腾。

到底是潜邸里跟着他出来的老人了,他虽然之前不耐,可还是给了婳婕妤极大的面子,这个女人,一点都不懂的见好就收,平白的惹人厌烦。

“从太医院专门再拨几个太医过去照顾婳婕妤,另外去御膳房找几个擅长做孕产妇爱吃的膳食的御厨去芳华宫。”

再不耐烦,可到底怀着自己的孩子,司空凛不能明着表明厌恶,现在不知道为何,朝野上下都知道婳婕妤怀的是祥瑞之胎,若是一个不小心孩子没了,还不得被他们议论成什么样。

“摆驾研华宫,朕去看看明珠。”

司空凛揉了揉眉心,他是第一次当父亲,自然十分亲近令嘉公主这个女儿,之前在潜邸的时候他嫌弃德妃刻板周正,没有婳婕妤有趣,现在看来,婳婕妤那有趣不过是能折腾罢了。

“哎,得了!”

福安一甩拂尘,“陛下摆驾研华宫!”

福贵见自己被晾在一旁,不由得心里恨恨的,但面儿上依旧不显。

“你不必跟着了,去朕的私库里把那个姜申的《携子冬游图》送去成华宫给恭昭仪。”

司空凛见一旁的福贵作势要跟上,不耐烦的摆摆手,让他去成华宫给把自己一直想送给简殊的画送去。

福贵想了想当初简殊说过的话,一咬牙答应了。

当初简殊只是一个三品婕妤,同品阶还有三位其他的婕妤,当时李婕妤受宠,婳婕妤与婉婕妤家世又盛于简殊。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简殊有了救驾之功,保不齐以后能贤妃与贵妃的位置可还空着,保不齐以后简殊再晋一阶。

自己如今跟了她,待明日恭婕妤进阶,成华宫的人手定是不够用的,凭着她在陛下心里的地位,若是讨了自己做成华宫总管,陛下万万是不会不答应的,到时候自己就不用在紫微殿里受这腌臜气了。

福贵越想越美,越想越觉得可靠,当即就决定去抱简殊的大腿。

成华宫:

“娘娘,福贵公公来了。”

凝心过来禀报。

“请他进来吧。”

简殊正在调弄口脂,听到福贵来了,头也不抬一下,待到福贵走了进来,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叹这口脂实在是太难调了。

“娘娘好福气,奴才给娘娘道喜了。”

福贵一张脸都快笑的皱成了菊花,凝露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就这福贵公公这张脸,可真真儿担得上是笑靥如花了。

“哦?本宫不知,这喜从何来?”

简殊也没有似往日朝福贵温和的笑,更没有令底下宫女赐座看茶,福贵干站着,倒是一瞬间手脚不知道该放到哪里了。

“这是陛下赠与娘娘的《携子冬游图》,这可是姜申的画作啊!”

简殊一听是姜申的画作,也不禁感叹司空凛好大的手笔,姜申那种死了上百年的人,他的画作零零散散的恐怕早已经不存在于人世了。

司空凛居然还有他的画作,还保存的这么完整。

简殊看着福贵缓缓展开那幅画,整张画用墨笔渲染出层层叠叠的雪花,一个扎着小辫儿的男童正在雪里嬉戏,背景是小桥流水人家,桥那边还有一个中年美妇温柔的看着孩童嬉戏。

整幅画十分简洁,用笔却十分传神,不愧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画圣。

司空凛前些日子确实提到过想要自己给他生一个孩子。

想到这里,简殊眼神暗了暗,不知道司空凛这是何意,她每次侍寝前都要服一颗避孕丹,连侍寝过后太医院送来的补药也偷偷被素子鉴换掉了。

虽然这两个月司空凛来成华宫的次数比后宫几个嫔妃加起来的还要多,可无奈,她的肚子也是十分的不争气。

“娘娘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

福贵见简殊眼神暗淡,慌不迭的开口安慰道。

“既然画送到了,本宫就不多留福贵公公了,凝露,送客。”

简殊递给凝露一个眼色,凝露会意,作势要请福贵出去。

“别啊,娘娘,奴才这次来,是有消息带给娘娘的。”

福贵咬了咬牙,若是让司空凛知道了自己出卖他,虽说看在师父的老脸上不会杀了自己,可难保自己不会被派去清汤寡水的地方给一群太监挤大通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