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来吧,说不杀你就不会杀你。”王佐淡然说道。

苏沪闻言当然很犹豫,可仔细一想,的确自己除了相信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锁子甲逐渐剥离,苏沪蓬头垢面,显然也是折腾得不轻。

苏沪一抬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拖到了大街上,周围还围观了不少坠凤城的居民。

但此刻保命要紧,顾不得许多了。

苏沪从戒指中掏出一本曲谱,递给王佐。他倒也不心疼。反正对于他来说,这种无甚作用的乐谱的的确确不值钱。就算是王佐反悔拿走了自己也不亏。

王佐也不客气,当即接过。

此曲名为失心曲。王佐也是从未听过。但看着这旋律之间,却竟然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意味。就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过,可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此曲,的确是未曾见过。”王佐坦然道。

苏沪听到王佐这么说,很是高兴,连忙附和道:“是吧!我就说,此曲是至宝。”苏沪谄媚地搓了搓手,问道:“那我能走了不?”

王佐看着他,摇了摇头。

苏沪刚想反问,却觉得头顶有些瘙痒,伸手一摸,却发现自己的头上不知何时已经长满了牵牛花。

与此同时,他的修为也在慢慢散去。从六阶初期转眼便降到了五阶巅峰,并且还在下降。

苏沪刚想拔掉牵牛花,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竟然被冰封了。

“好小子!你暗算我!”苏沪愤怒挣扎。

只不过,他的挣扎是无力的,冰层很快就覆盖了他的身体,让他再也动弹不得。

王佐早已准备了后手。可怜的苏沪,却还以为自己败在轻敌。

王佐没有杀他。如此冰封,对于一个修士而言,过个一两天就会自行融化、解封。

但苏沪性格凶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开原城是祈国城池,你若再设法干扰,你头顶的贪狼咒印便会随时要了你的性命。”王佐淡然说道。

再过上一分钟,这贪狼咒印生长的牵牛花就会夺走他的修为,让他变成一个战斗力为五的普通人。

这么做,也是为了百姓。

当然也是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

这也是为何,王佐总是喜欢和强者战斗。

他或许善良,但绝对不是无私的白莲花圣母。

他不杀无辜之人,但并不会手软。

王佐叫官差剥下了苏沪的锁子甲,拿走了他的海纳戒。

反正对于即将成为凡人的苏沪来说,这些东西已经没什么用了。

四十多岁想要重新修炼,已经不可能有所成就了。

王佐收走了海纳戒里的东西之后,便将戒指送给了身边这位小官差。命令他接着带路回开原城。

这绝不是因为王佐不识路,只是他从不去记忆这些错综复杂的山河道路。

王佐走到城门的时候,差不多两分钟,修为刚好突破到了六阶中期。

苏沪留在海纳戒中的东西,大多是一些财物,法器倒也不多,毕竟本就是稀有之物。

王佐稍微浏览了一遍,里面除了几本剑法以外暂时没啥自己用得上的。

王佐见到夜色已深,也不便赶路。就在坠凤城外四十里处寻了一处酒家过夜。

月色不浓,星辰不耀。

酒家烹羊宰牛,因为店里来了一位财大气粗的官差。

那官差一看就身份不俗,手上还佩戴着极为珍贵的海纳戒。

这种珍贵的储物戒指,寻常的官宦人家都很难拥有。这官差一看就出身不凡,出手也极为阔绰。

不仅要了几坛店里珍藏了好酒,还点了烤全羊和二十斤牛肉。也不知能不能吃完。

不过,反正这官差已经提前付账,吃不吃得完也就随他去吧。

众人只看到官差带着一位少年进入酒家。却没人注意到官差的谨慎和慌张。

至于坐在官差旁边的那位少年,则是一言不发,一手捧着刚得的剑法在看,另一只手则提着一坛美酒,看上去就是一个长相帅气的普通少年。

虽然有股卓尔不凡的气质,但穿着一身破破烂烂、打满补丁的粗布衣服。

官差也没敢喝酒,吃了几大块牛肉就饱了,然后就拿出一件被撕开几道裂痕的粗布衣服,掏出针线开始缝补。

酒家的老板也感到奇怪。这官差也不像是一个穷人。竟然还穿这种只有寻常的乡野莽夫才会穿的粗布衣服,而且还缝缝补补。

酒家不免心生赞叹。也不知道这官差是在哪里做事,生活作风如此简朴,想必一定是人民的父母官。

想到这里,酒家还贴心地为官差添了一盏油灯。可别叫这位父母官伤了眼睛。

王佐正在饮酒习剑。

店里却进来了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

男人半搂着一个正在哭闹的小孩,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小孩显然也是被他吓得不轻。

既是深夜,这种野外的酒家是鲜少有客人的。更何况是这种带着小孩的男人。

王佐觉得奇怪,便问官差。

官差战战兢兢,只说是在赌馆见过此人几面,应当是个赌徒。至于具体是做什么的,他也不知道。

王佐点点头,心里也没当一回事儿。吃饱喝足就去到上方的客房睡觉了。

剩下的那些东西那官差则是打包了,带在路上吃。

晚上的时候,那个小孩依旧在哭喊闹腾。可这荒郊野岭的小酒家,谁又会去多管这个闲事呢?

王佐很早就醒了,出门的时候官差已经等在了门口。两人上路。

一路上也没有再遇到什么波澜。两人回到了开原城中。

开原城这几天也是不得安宁。

开原城的城主或许不认识太子殿下,却认识太子殿下手中的那柄逍遥扇。

当年在东洲之内叱咤风云的三位扇主,一曰桃花,二曰逍遥,三曰无妄。只是后来,逍遥扇主陨落,桃花扇主去了北洲,无妄扇主则不知所踪。

而当今祈国的皇帝祈楚便是当年逍遥扇主唯一的徒弟。逍遥扇也自然而然地传到了他的手中。

能手持逍遥扇者,除了当今圣上,也就只有太子殿下了。而太子殿下的命令,开原城主又怎敢不从呢。

就这样,这位开原城的城主被废去了职务。太子殿下将在城中重新挑选城主。

当然,原来的城主也只是被免职。原城主有错,但也罪不至死。

毕竟,祈国本就积贫积弱。很多时候,这些边境的城主会私自向敌方纳贡,以保一方平安。

这些行为,有时候,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对于这些城主来说,如果一些小小的纳贡可以让城中百姓平安,丢了尊严又如何呢?

祈若也不是不明白这些。但事关国家荣辱,他不得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