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岩不明白李雅瑶怎么忽地坚强起来,坚决不让他送,非要一个人走回宿舍。

不过江岩不问不顾,执意把她送回宿舍,一路上,李雅瑶一句话都没有再说,江岩虽然奇怪,并没有多问,只以为她可能是淋了点雨,身体有点不舒服。

将李雅瑶送进宿舍楼门口,江岩打声招呼就冒雨离开了,李雅瑶痴痴望着他的背影迅速消失在雨幕中,心中五味杂陈,幽怨地叹口气。

回到宿舍,宿舍门已经反锁,李雅瑶敲敲门,无奈地喊道:“怎么这么早就锁门啊,还有人没有回来呢都不知道吗?”

睡在靠近门口床铺的张玉静打开门,探出个脑袋,确认是李雅瑶后露出惊奇的神情,“雅瑶,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回来还能睡大街啊。”李雅瑶没好气地回一句,进屋脱下了湿漉漉的衣服。

张玉静看向睡在对床杨子悦,问道:“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雅瑶不回来了吗,还非要跟我们赌薯片,输了吧。”

杨子悦从床上向外伸着头,惊讶问李雅瑶道:“你怎么回来了?我刚才明明见你跟一个帅哥在实验楼下面有说有笑地躲雨,我从学校外面回来的时候经过那里,叫你好几声都不理我,我还以为你俩要出去住呢。”

李雅瑶之前沉浸在与江岩相处的美好时光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室友曾经从那儿经过,她微微红一下脸,辩解道:“下这么大的雨,雨声那么响,肯定是你叫的声音太小被雨声压过了。”

“算了吧,你眼睛不眨地盯着人家,一门心思都在他身上,别说我喊你,就算在你身边放烟花也不一定能惊动你。”杨子悦似笑非笑,揶揄道:“你俩怎么没有出去住啊?”

李雅瑶的脸红到了脖颈,朝杨子悦啐一口,羞恼道:“说什么呢,我俩就是朋友,怎么能出去住呢。”

杨子悦从床上爬下来,审视地目光盯着李雅瑶,说道:“就咱们几个,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啊,我们还不了解你,平时对男生正眼都瞧一眼,我才不信你俩是普通朋友,老实交代,是不是男女朋友!?”

另外两名室友张玉静和王星钰也都像好奇宝宝似地望向李雅瑶,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李雅瑶在她们炽烈的目光下,想起刚才江岩执意要送走她的场景,脸色一黯道:“真的不是…”

杨子悦察觉到李雅瑶的不自然,诧异问道:“不会是妾有意,郎无情吧?”

李雅瑶在三位挚友闺蜜面前没有隐瞒,咬着嘴唇点点头。

“这人是谁啊!”杨子悦的火气一下子蹿了起来,“我家雅瑶人美歌甜身段好,还有高学历,什么样的男人配不上,他算个什么东西!”

她一副大姐大模样,拍拍李雅瑶的肩膀,道:“雅瑶,你不用难过,这人眼瞎心盲,无非是张了一副好皮囊罢了,就不配有甜甜的恋爱,犯不上为这种人伤心。”

李雅瑶没有吭声,一直没有说话王星钰问李雅瑶道:“雅瑶,他不会就是你最近一直帮忙教课的那位学长吧?”

李雅瑶点点头。

杨子悦好奇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啊?你最近晚出晚归的,还一直不说原因,什么补课非要在这么大晚上啊?”

李雅瑶犹豫一下,道:“他就是江岩学长,我最近一直在教他的学生排练大合唱。”

三名室友也都是从本校考上研究生的,本科时期就知道江岩,得知内情之后,三人都干笑几声。

张玉静和王星钰又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了,杨子悦和李雅瑶四目相对,她欲言又止,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犹犹豫豫道:“要不就先睡吧,睡吧…”

李雅瑶一脸问号,刚才还义愤填膺地要打抱不平呢,怎么一听江岩就翻篇了。

军训汇演的日子终于到来,新生们终于要度过难熬的军训,只不过天公似乎对于新生们的苦难结束并不满意,蒙蒙细雨依然下个不停。

凡是遇到室外活动必下雨,不管军训也好,运动会也罢也罢,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定律。

江岩和杨珊吃过早餐,来到操场的时候,各个学生队伍已经集结完毕,杨珊讶异地看看表,距离八点钟正式开始还有将近一个小时。

她问江岩道:“学生们怎么这么早,不是说提前二十分钟集结好队伍就行吗?”

江岩见怪不怪,苦笑道:“常有的事,学校确定好开始时间,通知学院提前二十分钟准备完毕,学院再提前二十分钟通知教官,教官又把时间提前二十分钟通知给联络员,联络员再把时间提前二十分钟通知给学生。”

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杨珊担心问道:“就这样让学生在雨里淋这么长时间?”

“没办法。”

江岩让杨珊去风雨棚下的观礼台就坐,自己却并没有上去,还把手里的伞收了起来。

杨珊走上去才发现江岩没有跟来,打电话问道:“江岩,你怎么不上来坐?”

江岩默默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任雨水淋湿了全身,道:“让我坐在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地方,观看学生们淋雨表演,我有点坐不住,但既然又没有办法叫停今天的汇演,我只能陪学生们一起淋着。”

“那我也去!”杨珊在电话里坚定说道。

江岩望见杨珊起身要离开,赶忙说道:“你就在那儿坐着吧,我一个人淋着,有人问起来我还可以说是方面维持学生秩序,你要是也来,被别人看见就觉得咱俩像作秀似的。”

见杨珊身影有所犹豫,江岩又说道:“况且你是女老师,你要是下来淋雨,让别的男老师怎么坐得住,这不是逼人家也跟着离席嘛,你还坐着吧。”

杨珊思忖再三,徐徐坐回了座位,遥遥向江岩投来关切的目光,道:“那你也别逞强啊,雨实在大了,就上来坐,万一生病就麻烦了。”

“放心吧,我身体好,不会的。”

挂完电话,江岩屹立在风雨中,任由雨水浇成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