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不了朋友,就安安心心当敌人吧。”一抹森冷之色在尤为眼中一闪而过。

话音刚落,他猛然动了,挥拳砸向江岩的太阳穴。

看到江岩抬手格挡,尤为露出轻蔑的笑容,他已经根据江岩的身体状况估摸好了力度,这一拳恰好能打晕江岩,又不至于让他丧命,即使他格挡也无济于事。

随着拳头离江岩越来越近,尤为似乎已经看到江岩倒地的场景,由衷地露出笑容。

“嗯?”

下一刻,尤为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拳头,原本气势汹汹的它正被江岩用手握着,难进分毫。

尤为脸色剧变,像是见了鬼似的,慌忙抽拳后退,可是任他使上吃奶的力气,也动不了丁点儿,一如之前桂言义被他夹着手腕那般模样。

“你刚才在隐藏实力?!”尤为实在想不通本已丧失战斗力的江岩,为何突然变得更加强大起来,只能尽量找一个合理点的理由,即使这个理由漏洞百出。

江岩脸色淡然,心里却在连呼庆幸,万幸关键时刻,小AI同学终于从沉睡中醒来。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隐藏实力?”尤为满脸困惑,怎么也不明白江岩宁愿受伤也不愿意暴露实力的原因。

问题真多啊…江岩微微摇头,好在他没有回答的义务,说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让我学生打一顿…”

尤为神情凶厉,“我选二!”

“第二,被我打晕后再让我学生打一顿。”

尤为一怔,怒吼一声,高高跃起双腿直蹬江岩胸膛。

“小AI同学,强化胸膛硬度和弹性!”

尤为蹬在江岩胸膛之上,仿佛像是踹在一堵钢板夹心的橡皮墙上一样,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弹飞而出。

可他一个手被江岩抓着挣脱不得,身体绕着江岩被甩半圈,分外狼狈。

尤为顺势侧身横踢江岩下路,江岩暗道一声“卑鄙”,一个发狠,提着尤为将他扔飞五六米远,重重地落在地上。

尤为灰头土脸地站起来,深深地看一眼江岩,蓦然转身就跑。

“怪不得说我不识时务,原来你这么识时务啊。”尤为稳健的操作让江岩措手不及。

虽然身上的伤势已经第一时间被小AI同学治愈,可记忆中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江岩,尤为方才对他造成的伤害。

江岩不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性格,有仇当场就报才是他的座右铭,自然不会放任尤为离开。

他脚尖点地,踢在一颗石子上,那颗石子宛如流星一般划破夜空,不偏不倚正中尤为后颈心,他连哼都没哼乍然昏迷,瘫倒在地。

江岩像是做了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一样,一眼都不朝尤为多看,转身向呆若木鸡的桂言义招招手,“去,揍他一顿。”

桂言义早就被这一连串的变故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愣愣地看向江岩,呆呆问道:“老师,您没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江岩随口说道。

桂言义指着江岩胸襟前的血渍,“您真的没事?”

江岩微微有点尴尬,“装的,装的。”

虽然不明白江岩为什么要装柔弱,可今夜的事情带给桂言义的冲击感太过震撼,他已经没有心思去多想。

桂言义的注意力全然放在尤为身上,他恨极了这个险些要他性命的人,被仇恨充斥脑海的桂言义,有了报仇的机会,突然觉得腰不酸腿不疼了,甚至还能大跳,干起活来一点不费劲。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板砖,一溜小跑到尤为跟前。

随着板砖挥起落下,尤为被桂言义开了瓢,看一眼糊满鲜血的板砖,桂言义露出了报复过后的快意笑容。

江岩稍稍侧身,这个学生有点凶残啊…嗯,干得漂亮。

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这是雷锋的人生格言,桂言义作为学生,学习雷锋精神,必然应该发扬。

待桂言义撒过气,江岩不紧不慢走到他身前,说道:“打电话叫救护车。”

桂言义抬头,傻傻问道:“老师,您不是没事吗?”

江岩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救他啊,他死了你不得赔命?”

桂言义这才回过神,掏出手机拨通急救电话。

江岩环顾四周,尤为挑的这个地方绝佳,不仅廖无人烟,附近连个摄像头都没有,替他省不少麻烦。

桂言义挂断电话,江岩就带他离开,附近叫不到车,只能步行往城区方向走。

“老师,谢谢您。”两个男人迎着月光行走在马路上,许久默默无言,最后是桂言义当先打破沉默。

“谢什么,我是老师,保护学生天经地义。”江岩轻描淡写说道。

桂言义由衷说道:“但是愿意付出这么大代价保护学生,天底下肯定只有您自己。”

江岩没有说话,不承认也不反驳。

“老师,其实尤为刚才说的很对,我并不是一个好学生,不仅欺瞒老师,还大家斗殴,你的确没有必要这样。”

江岩叹道:“所谓的好学生呵坏学生,只是学校里的界定,出了学校,只要不违背法律,就没有好坏之分,都是我的学生。”

桂言义一脸茫然,江岩心知他听不懂,也不勉强,更不解释,道:“今天的事情,千万不要往外说。”

桂言义点点头,“你放心吧老师,我绝对守口如瓶。”

“还有,这件事你不要怪户飞。”江岩停住脚步,表情严肃地看着桂言义。

“为什么?”桂言义不甘心,“他都派这样的人要打我,难道我就不能还击吗?”

“不能。”江岩不容置疑地说道:“毕竟是你动手在先,现在你俩扯平了。”

江岩略带警告意味地说道:“你是我的学生,户飞也是,如果他受到伤害,我也会像今天这样去保护他。”

桂言义撇撇嘴,“您已经保护过他一次了。”

“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桂言义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只是庆幸,庆幸那天知难而退,没有真的跟你动手。”

桂言义回想起尤为的恐怖,又回忆江岩后来将尤为戏耍于股掌之间的场景,联想到那天晚上,若是他不知道天高地厚向江岩动手……他没敢继续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