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呢!”肥猫越说越激动,挥舞着爪子:“而且外面那个老头,一身的阳火,跟太阳似的!”

人有三盏阳火,头顶两肩,一边一盏。

气血旺盛,那三盏火也旺盛。

常言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七分,指得就是人身上的阳火,比方说杀猪的刽子手之类的人,身上的阳火也旺盛。

“胡说八道,自己都说了我师父跟个太阳似的,我家怎么可能闹鬼?”

师父身上阳火旺盛江辰能够理解,但要说家里闹鬼,还好几个……

就连大灰皮耗子想进来都得依靠入梦术,什么鬼那么厉害,能进他家门?

“本大爷说的都是真的!嗷嗷嗷!你别睡,带大爷吃好吃的去!”

猫爪子啪啪啪在江辰脸上拍了几下,江辰抓着后脖颈子一把把肥猫塞进被窝里揣着:“再蹬我把你扔出去喂鬼啊。”

肥猫消停了。

江辰不再搭理它,待会半夜可还有行动呢,现在得赶紧养足了精神。

等到江辰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漆黑一片了。

江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晚上十点多。

师父怎么没叫他起来吃饭?

肥猫过来嗲嗲地喵了两声,江辰正纳闷呢,肥猫怯生生道:“大哥你终于行了,外面的鬼说要把我炖了。”

一提这个江辰就不耐烦:“我家哪有鬼啊?别废话了。”

江辰说着就提着鞋子要出门,打算吃点东西,完事正好去找薛卫民。

肥猫一下子跳到江辰肩膀上:“大哥,大哥带带我,我不敢呆在这了。”

江辰顿了顿脚步。

向来有人说猫这个东西统领性,眼能辨阴阳,耳能听八方。

说不定真的有点用呢?

这样想着,江辰开口道:“走,带你吃肉。”

自从发财以后,江辰还没好好消费过呢。

肥猫立刻跳到了江辰的怀里,江辰探着脖子在门口听了一会,听到师父的呼噜声,才放心大胆地走出门去。

走出门没多远,就是一家小饭馆。

门脸破败,上面的牌匾都已经看不清了,江辰倒是不在乎,大大咧咧地走过去,坐在了蒙着一层擦不掉的黑灰的塑料板凳上。

厨师就是老板本人,正叼着烟炒菜呢。

说是饭店也不对,准确来说,是路边摊或者大排档。

但只有四道街的人,才懂得苍蝇馆子的快乐。

“张叔啊,给我切两碟牛肉,来一份炒米粉,一份烤鱼,葱姜蒜之类的都不要,啊对了,记我薛哥账上啊。”

肥猫激动的喵喵乱叫:“牛肉是给我点的吗?我宣布你是我最爱的仆人了!”

江辰一把掐住肥猫的嘴。

厨师答应了一声,在锅里翻炒两下才回过神来说话的人是江辰:“唉不是,老薛什么时候成你薛哥了?”

江辰嘿嘿一笑,还没等说什么,厨师注意到江辰怀里的肥猫:“我说你今儿怎么开荤了呢?养的什么?狗?”

江辰有点无奈:“这是猫啊……”

厨师听了,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弹弹烟灰:“不是,小辰,不是叔说你啊,记你薛叔账上你也不能这么糟蹋东西,一个畜生,泔水桶里捞点骨头给他就完了。”

肥猫当时就炸毛了,落在厨师耳朵里听了一串的喵喵喵。

厨师咧嘴一笑:“你这玩意有意思,说它是畜生还不乐意呢?”

江辰干笑了两声,掏出手机开始刷网店的店聊,肥猫气的嗷嗷乱叫,厨师扭头继续炒米粉去了。

“「奈何桥办事处」:现任孟婆即将退休,新人孟婆将在三日内接岗入职,在此特地感谢老孟婆对地府工作的大力支持与帮助,您辛苦了!”

一条消息上百万的点赞,评论转发也不相上下,都是六位数。

江辰看着有些纳闷,心里琢磨难不成孟婆还能退休?

习惯性点了个赞,继续刷下一条。

江辰没嫌弃肥猫,毕竟这苍蝇馆子比肥猫干净到哪去,对苍蝇馆子最大的尊重是没让肥猫在盘子里吃饭。

江辰把牛肉倒在桌子上,肥猫吃的喵喵叫。

饭店老板看见这一幕,也没多说什么。

一顿饱餐过后,江辰看了眼时间,晃晃悠悠走向了薛卫民的小店。

这次和上次不同,薛卫民早有准备,借了一辆电动车。

薛卫民说电池贼大,跑个来回没有问题。

“今天带这么多东西干嘛?”江辰眼看着薛卫民背上了之前那个巨大的帆布包。

他们是去挖坟看一眼谢大来死没死,又不是去盗墓,按理来说两把铲子就够了。

“哪那么多废话,行走江湖不得准备齐全?走,上车!”

肥猫跳进前面的车筐里。

就这样,两个人一只猫,踏上了刨坟之路。

山路不好走,他们把车停在了山脚下,开始步行上山。

“诶大师兄,你说你为啥不再娶一个媳妇呢?”江辰忍不住问道。

说起来,薛卫民虽然不是什么大老板,但起码在海城有一间小小的门市房,将来四道街要是拆迁了,直接摇身变成拆一代。

不说找个什么年轻漂亮貌美十八的,至少找个年龄相仿,好好过日子的女人,问题绝对不大。

就算是离过婚也没什么问题,毕竟早就不是封建社会了。

薛卫民听了之后,只是笑了笑:“算了吧,我是个克妻命,五弊三缺占个“鳏”,娶谁谁死,干嘛祸害人家?”

修道之人都会有五弊三缺,没有例外。

鳏寡孤独残为五弊,三缺是指钱、权、命。

鳏指无妻,寡为无夫,孤无双亲,独无子嗣,残,就是字面之意,残疾。

五弊三缺这八点,一般的修道之人至少占一个,但是如今看薛卫民的样子,可一样都不止。

江辰心中不免有几分兔死狐悲的悲凉之感升起,苦笑了一声:“那我应该就是占命吧?”

“那可不一定。”薛卫民漫不经心地回答。

江辰顿住了脚步:“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