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打了个激灵,对方一双血红色的小眼正死死地盯着他。

这玩意,这玩意……

不会就是小灰仙他爹吧?!

江辰一下子联想起在医院的时候,小灰仙放的那句狠话。

这是,正儿八经的灰仙驾到?!

江辰故作无事发生,明知故问道:“你是谁?”

超大号的灰皮耗子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似乎是在笑似的。

“你毁了我儿机缘,伤了我儿真身,如今却问我是谁?”

怕什么来什么,怕什么来什么!

白天不打小常仙,半夜不怕爹敲门!

但现在的江辰,是真怕小常仙他爹敲门啊。

江辰深吸了一口气,理直气壮:“是他先攻击我,我才还手的!再说,吃死人肉,算什么机缘?”

灰皮耗子没理会江辰的后半句话,盯着江辰冷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攻击你,你也要打我?!”

江辰往后退了一步,手悄悄伸进兜里,想着大不了把金刚护体符一次性全用光了:“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灰皮耗子的目光充满杀气,仿佛江辰已经是个死人了:“多说无用,纳命来!”

灰皮耗子两条腿猛然一蹬,身形跳到了一个和江辰目光平行的位置,爪子朝着江辰猛然划了过来!

那爪尖寒光毕现,如同什么刀剑利器一般!

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

江辰心里哀嚎一声完蛋,甚至来不及捏碎手里的金刚护体符,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

想象当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一声小辰吃饭了,把江辰拉回了现实。

江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呢,但身上湿漉漉黏糊糊的全都是汗水,甚至被褥都被打湿了。

席子上留下一个人形的水印。

江辰捂着胸口粗喘了几下,还没回过神来。

太好了,是梦……

江辰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外面一片晴朗大好,也没有什么半人高的大耗子。

赶紧穿过院子来到了店里。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电风扇坏了?”

潘知远坐在餐桌前,一脸的不以为然。

“师父,家里有妖怪!耗子,那——么大!”江辰惊魂未定地跟潘知远汇报。

“扯犊子,家里有没有你的六个葫芦兄弟?”潘知远翻了江辰一个白眼。

这大宝贝疙瘩说什么潘知远都信,除了家里有妖怪。

不可能的事。

但下一刻,潘知远就发现了一丝端倪。

江辰眉眼之间隐约有一丝青丝游走,这——

潘知远眉头一皱:“你是不是和脏东西打交道了?”

“啊?这个,没有啊没有……”江辰刚要摆出一副对面秃头老板耍赖的姿态,突然砰地一声,打断了江辰接下来的话。

紧接着稀里哗啦,货物倒塌的声音。

“怎么了薛叔,需要帮忙吗?”江辰冲出店门,冲着并不宽的街道扯着嗓子喊道。

“没事!别过来!”

小店老板隔着卷帘门闷闷地朝着对面喊了一声,紧接着重新转过头来,膝盖死死地顶在一只足有半人高的大灰皮耗子身上。

再没有了往日和气生财的一脸笑容,秃头凶神恶煞一脸的戾气:“再敢踏入海城一步,你信不信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见没有!”

“明明是那小子有错在先,伤了我儿!”灰皮耗子挣扎着喊道:“我又进不去他家,施个入梦术毁了他的元神,又能如何?”

“与你何关?!少管我们两个的事!”

“你是不是找死?!”秃头老板气急败坏,手下的动作愈发用力,紧紧地锁着灰皮耗子下巴下面的那一点点弧度。

灰皮耗子连忙讨饶:“道爷,道爷!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您高抬贵手,我这就滚!”

话音刚落,灰皮耗子巨大的身形化作一缕青眼,消失不见了。

秃头老板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紧接着看向自己的腹部。

那里有一道深深的抓痕,像是放大了无数倍的老鼠爪子留下的印记,鲜血滴滴滚落,汇成一道小溪,血肉模糊,混着白的黄的脂肪。

紧接着,秃头老板向后狠狠倒去,发出砰的一声。

“薛叔,薛叔?!”江辰把生了锈的卷帘门敲得稀里哗啦,浑然不知里面的老板已经昏过去了。

但江辰已经察觉到不妙。

小店老板爱财如命,从来就没有过大白天不开门的时候。

里面进贼了?

整条街都是街坊,江辰从小到大不知道白吃了多少根人家的冰棍。

不管三七二十一,江辰总要看到小店老板安然无恙才安心,身子砰砰砰撞向了生锈的卷帘门。

这么多年风吹雨打早就已经腐朽不堪,江辰使劲撞了几下,肩膀一痛,紧接着一道阳光照进了昏暗的室内。

“薛叔!”江辰的瞳孔猛地一缩。

“薛叔,你没事吧,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江辰一下子扑到小店老板身边,试图摇晃对方的身体却又不敢,只能赶紧用手压着对方的伤口。

潘知远听到动静,饭碗都没撂下就捧着过来了。

“怎么……”

啪嗒!

饭碗落地,碎片和米饭滚落一地。

“卫民!”

江辰哆嗦着沾血的双手,想要拨120.

但湿漉漉的双手怎么也打不开屏幕。

“别!”

“师父,薛叔快要不行了!”

潘知远脸色黑的像是锅底一般,浑身颤抖着:“去市医院,去市医院!”

“那也得先叫救护车啊!”

“叫不了救护车!”潘知远猛地抬头,眼里悍光亮的吓人:“去市医院,找他们的院长过来,就说是我让你去找的!”

“只有他能救卫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