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子本身没有任何的反应,薇儿的身影却出现在何跃面前,她面对着何跃,有些不满。

何跃干笑两声,努力做出一副威严的模样,语气却十分从心:“看什么,这不是你考的嘛,放心,下次就考好了,起码会上20。”

这话的刺激作用明显高于卷子本身,薇儿的身上血腥味不断的弥漫,她瞪了一眼布娃娃,布娃娃毛睿瞬间将头转向了一边。

薇儿转身看向那群从卫生间冲出的异常,小脚一蹬,黑色的长裙开始向下滴答鲜血,她整个人已经冲了出去,滴落在地上的鲜血如同种子开始迅速的长出纤细,血红的茎秆,那茎秆犹如标枪,向着周围的异常射去。

在异常留下不大的伤口,但那伤口却仿佛十分疼痛,异常们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那里还有空说人头发脏。

房间中的温度猛然升高,红影终于有了动作,只见红光一闪,红影丝毫没有理会薇儿,径直向着何跃冲来。

“嗬嗬嗬。”一股蛋白质烧焦的气味出现,模糊不清的身影出现在红影旁边,那唯一清晰的消防斧直接向着红影劈下。

没有任何的抵抗,红影直接被劈成两段,身上的红色渐渐消退,化作丝丝黑气,融入消防斧中。

“嗬嗬嗬。”

声音还在响起,父亲的身影渐渐清晰,他看着何跃,猩红的眼睛中充满了愤怒。

何跃不淡定了,身子一缩,张大嘴巴,做出一个妈字的口型。

父亲的胸膛起伏,胸口上的裂痕不断扩大缩小,露出里面如同岩浆一般的血肉,终于,消防斧缓缓地放下,大步向着已经没有声音的卧室走去。

一斧头将卧室门劈个粉碎,整个人冲了进去。

看样子,是将怒火发泄在了卧室中的异常身上。

何跃一抹额头上的冷汗,看了一眼正看向自己的布娃娃,再一看场中,薇儿已经冲入了卫生间,而那黑暗中的人影已经原地缩成了一团,犹如一只纯黑的卷缩的猫咪,不仔细看差点忽略。

“唉,还是高估了这群家伙,早知道的话,毛睿就能解决了,何必要用试卷激怒薇儿,还把老爸叫了出来。”

短短的几秒钟后,薇儿从卫生间中走了出来,黑色的长裙上血腥味浓郁得让人窒息,她直接来到黑影面前,站定。

同时,提着消防斧的父亲也从卧室中走出,垂下的消防斧白晃晃的斧刃,在黑影上方晃来晃去。

黑影竟然传出呜呜的哭声,只是这哭声显然无法激起父亲的同情。

父亲只是轻轻的将斧头往地上一杵,那黑影便化作黑烟缠绕在斧刃上,渐渐被斧刃吸收殆尽。

父亲扭头看了何跃一眼:“嗬嗬嗬。”

何跃刚刚舒展的身体又是一缩,张大嘴巴,做出口型。

“嗬嗬嗬。”

父亲发出的声音更大了,只是身影在缓缓的变淡,最后消失不见。

看了一眼父亲消失的位置,何跃才发现,薇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自己面前。

他不禁挤出一丝微笑:“薇儿,辛苦了。”

薇儿上下打量,却没有看到刚在何跃手中的卷子,不由得伸出小手。

何跃瞬间明白过来:“那卷子我已经撕了,扔窗子外面了。”

一本正经的表情,极大的增加了自己的说服力,再加上一向诚实老实的形象,何跃觉得自己完全能够让薇儿相信。

薇儿淡淡的看了一眼关死的窗子,消失不见。

“唉,”何跃长出了一口气,拿起布娃娃:“毛睿啊,还是你最好。走吧,和我一起出去会会黑老。”

房门打开,强烈的光线让何跃不由得眯起眼睛。

走廊中灯火通明,电梯位置的小厅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上了一张桌子,黑老正悠闲地吃着花生。

看到何跃,黑老眼睛中透过一丝惊诧,随即变得波澜不惊。

他看着何跃怀里的布娃娃,笑道:“只有自信来源于实力的时候,才是真的自信。这布娃娃是半身红衣吧,应该还是很强的半身红衣,不然不会这么快解决房间中的诡异。”

何跃笑了笑,自然不会告诉黑老,房间中异常被消灭的真相。

既然对方以为是毛睿做的,那便是毛睿做的吧,正好可以隐藏一部分实力,嗯,是一大部分实力。

何跃看了一眼桌上的花生,道:“原来黑老是在看戏啊,你现在这样的自信,不知道是因为实力,还是因为不得不这样来表达自己最后的尊严?”

黑老摇头,放下手中的花生:“小何,半身红衣并不是无敌。”

“哦,黑老的意思是你还有更厉害的手段没有用出来?也是,你能杀了南宫易,程一鸣等人,应该不至于才这点手段,毕竟他们的诡物最少也应该是厉鬼吧。”

黑老再次摇头:“那并不重要,小何,重要的是,为什么我在这里等你,而不是出手杀了你。”

何跃眼睛微眯:“愿闻其详。”

黑老一指对面的座位:“坐,放心,在我们谈完话之前,我不会对你动手的。”

何跃想了想,坐在了椅子上,显然,以为自己只有布娃娃毛睿的黑老,已经吃定自己了,他之所以没有动手,自然不会是大发善心,想要让自己吃顿断头饭。应该的确有话对自己说。

想要收买自己?

他想到了原因,却没有做声,等着黑老开出价码,而着价码必然和黑老的实力有关,直到现在,他也很疑惑,黑老是怎么把众多的异常抓到旅馆,还为他们准备便条,搞得奇怪而神秘。

黑老示意了一下,见何跃没有吃花生的意思,便自顾自拨了一颗花生。

“世界已经变了。我小时候就有阴阳眼,能看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后来被送入了精神病院,在那里我学会了隐藏,从精神病院出来后,我干脆出家做了道士,毕竟在荒山野岭中的小道观中,不会有那么多诡异的东西。”

“也就是我做道士后,和山脚下的百姓渐渐熟悉,因为能看到异常,我经常帮助他们渐渐也有了一点名声,但能看到又能怎么样,大部分时候,我依旧无能为力。”

“可笑的是,求我帮助的时候,他们跪着,但见我没有办法帮助的时候,他们却让我跪着,说我是神棍。再善良的人,他们的亲人死在他们面前,也会将一切的罪过归罪在我的身上。这就是所谓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