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布娃娃布满血污,扭曲的表情,在一看蛇女被挣扎出裂痕的蟒身,何跃终于咬牙从衣服中拿出了指虎。

可就在他打算走向布娃娃的时候,身后却一声轻响。

何跃回头看去,只见未关的房门处站在一个女人。

小孩的母亲。

虽然女人比小孩记忆中的母亲苍老了许多,但何跃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他心中紧张,紧紧握着指虎,静等着女人的动作。

他不确定,女人是否是为了救小孩而来。

但没想到的是,女人就这么站在门外,目光中有些茫然,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什么鬼?”

眼看着小孩就要挣脱蛇女的束缚,何跃也不再等待,绕过蛇女,来到另一边,观察着女人的动静,手高高扬起。

一拳击下,丝丝黑气弥漫,但拳头并没有落在布娃娃的身上。

就在他拳头落下的那一刻,女人突然出现在拳头和布娃娃中间,用自己的头,挡住了何跃的拳头。

女人的头并没有变形,脸上依旧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而此时,布娃娃也从蛇女的束缚中挣脱。

何跃不想两面受敌,连忙退到一边,和站起身有些摇晃的蛇女一起。

然而,下一刻,布娃娃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竟然直接是冲着女人,鞭子虽然没有扬起,但那不住颤抖的小短手明显已经有些忍不住。

女人也直接忽视了何跃,蛇女,望着布娃娃,一动不动。

场面一时间有些凝重。

被忽视的何跃握着指虎,一会儿看看女人,一会儿看看布娃娃,莫名有种心酸。

“女人不是找不到家,而是不敢面对吧。”

又是一声凄厉的尖叫,布娃娃终于忍不住,扬起鞭子。

鞭子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竟然直直的落在布娃娃身上。

布娃娃开始颤抖,尖叫声不断,尖叫中充满了痛楚,而在场的人都知道,这痛楚并不仅仅来源于身体。

布娃娃并没有停下,再次扬鞭眼看着鞭子就要落在自己身上。

女人的身影消失,如同穿越了空间的限制,直接出现在布娃娃的鞭子下方,鞭子重重的落在女人身上,女人身子一颤,痛苦一闪而过。

而被鞭打的地方,散发出黑烟。

黑烟仿佛知道攻击者是谁,虽然布娃娃几次闪身避过,那黑烟却仿佛有意识一般,最后还是融入布娃娃的身体中。

女人是故意的。

何跃好歹也用工人做了许久的实验,布娃娃的鞭子虽然厉害,但更多的是带给人难以忍受的疼痛,并没有多少的杀伤力。

从鞭子落在蛇女的身上就能看出。

而女人也是厉鬼,即便比蛇女弱上一些,也不会一次鞭打就溢散如此多的阴气。

这对相爱相杀的母子。

何跃觉得不能这样下去,看得他心中难受。

主要是这一幕让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心中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他很害怕,如过有一天自己在西郊知道了真相,却要和自己的家人站在对立面的话。

他可能也会像这个孩子一样。

刚才女人的阻挡,让布娃娃也停止了再次鞭打的动作。

这显然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何跃上前几步:“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我也有母亲,我相信每一个母亲都是爱着自己孩子的,而孩子也爱着自己的母亲,其实你们刚才不就是爱吗,只要有爱,什么事情不能解决。”

他的鸡汤再次被忽视,布娃娃突然抬手,何跃以为他要攻击自己,却不想布娃娃只是抬起手指着门外。

女人目光随着布娃娃的动作看了一眼,微微的摇头。

这一下,布娃娃似乎更加激动,手臂挥动间,不断的指着门外。似乎想要将女人赶出去。

而再次面对自己孩子的女人,这次却铁了心,一动不动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布娃娃想要再次扬鞭,估计是想到了刚才的一幕,又下不了决心。

一时间,僵持在那里。

“不行,得找到突破口。”

何跃不再理会两人,拿出资料快速的翻看,他没有在上网查询,在确定自己的目的地后,他已经将网上能收集到的所有资料,都找到了。

只是,在他的资料中,显然并没有小孩和母亲之间矛盾的描述。

难道仅仅是母亲因为害怕和性格的懦弱就放弃了保护自己的孩子?

何跃觉得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毕竟就现在来看,女人并不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人。

一定有什么原因。

他的目光在房间中搜寻,最后落在一侧的书桌上,在孩子和母亲同时出现的场景中,每一次孩子被打,都会躲在书桌下。

“书桌有什么特别的?”

何跃看了看布娃娃和女人,小心翼翼的上前从两人中间走过:“不好意思,借过,借过。”

幸好,两人并没有动手,让他顺利的来到了书桌边。

他一边观察两人的举动,一边弯腰看向书桌下,那是小孩躲藏的地方。

老式的书桌还是以前最流行的黄色,只是漆面比起经常使用的桌面更加斑驳,上面还留着深深的抓痕,看方向应该是小孩被从书桌下暴力拖出时留下的。

看着那些抓痕,何跃心中也更加着急,想要找到信息。

他擦去急出的汗水,仔细的观察,果然是书桌抽屉的缝隙中看到一张纸。

不知道有没有用,他还是一把将纸抽了出来。

这是一张鉴定报告,简单的文字只透露着一个意思,经坚定,父子不存在血缘关系。

出轨!

女人出轨,生下了孩子,所以父亲将戴绿帽的愤怒发泄在了孩子身上。

这似乎是一个说得通的理由。

何跃站起身,有些茫然,这样的理由显然不足以让这对母子重归于好。

但如果这是事实的话,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他正在纠结间,布娃娃已经忍不住再次扬鞭,似乎担心再次被女人挡住,布娃娃手臂挥舞的幅度很小,长鞭在女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落在了布娃娃的身上。

一连几下,女人终于妥协,缓缓的离开了房间。

而布娃娃指着房门的手并没有落下,那张被血泪模糊的脸,对向了何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