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全,我们快逃吧。”卫静涵哭着喊。

杜全既恐慌又不耐烦地说:“逃?往哪里逃?外面风雪交加,出去也是死。和这些人待在一起,还不定最后死的是谁。要走你走,我不走。”

卫静涵双眼通红,她没有想到一起生活了十五年的男人竟然如此冷血自私。

她看了看旁边双手紧紧牵在一起的小亮和宝珠,欲哭无泪。

“轰!咚!”

车顶又是一个坑往下凹陷!

解天行害怕地结结巴巴:“不,不会真,真有丧尸吧?”

袁茂盛气急:“就是你这个小兔崽子嘴不把门!什么坏东西都被你给招来了!”

“我,我只,只是说说,怎,怎么就可能,能成真的了呢。”解天行快要哭出来了。

宁九时刻关注着车顶上的变化,他心中很奇怪,这不像一般的恶灵。他似乎并不急于伤人性命,取人魂魄,反而是将这车厢中的人当成玩具来戏弄。

就在这时,车厢外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声!“咯咯,咯咯咯……”

车厢里的人全都被吓哭了,他们相互拥挤在一起,惊恐不安地望着四周。

“噗呲!”

列车驾驶室突然发出异响,大家错愕惊恐地转过头去。那个灰白瞳孔的恶灵就那样轻飘飘地悬浮于众人身后!

“啊!”“救命啊!”

所有人惊慌失措,四处逃窜,解天行甚至吓得尿了裤子。

宁九连忙又往这边跑来。没曾想,他刚进入这节车厢的中段,那个恶灵突然狞笑着渐渐消失了!

“怎,怎么回事?”闫雨欣的老公石平颤巍巍地抬起头,被闫雨欣猛地按下头:“不要出声!”

虽然石平听老婆的话,不敢再抬头,但那双眼睛还是忍不住四处张望,想要看个究竟。

宁九戒备地望着四周,他催动梵生戒以做查探,却发现并没有恶灵的反应。

景沐书过来说道:“他走了?”

宁九看了他一眼:“不确定,应该没有。”

“哇!哇!”那个半岁大的婴儿又开始哭泣,他的父亲黄雪松一巴掌按住婴儿的口鼻:“不要叫,小心把那东西招惹来!”

婴儿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按压,很快就小脸憋得通红,呼吸困难。五十岁的大姐梁妙春一把抢过孩子,埋怨道:“哪有你这样当爹的,这样下去他就被你给捂死了!”

“那个东西,走了吗?”杜全问道。“好像走了。”卫静涵怯生生地说道。

“我要离开这里!哪怕外面的风雪再大,也总比在这里被恶灵吃掉强!”袁茂盛恐慌地提上公文包,就要离开。

宁九拦住他说:“大叔你相信我,外面真的不安全。你在这里我还能保护一下你,可是你离开了,我就没办法了。”

袁茂盛上下打量了一下宁九,不屑地冷哼一声完全不想搭理他。

他一把拉开车门,外面的风雪“呼呼”地往车厢里面灌。袁茂盛不顾宁九的再三阻拦,用公文包挡着风雪冲了出去!

看着袁茂盛的离开,车厢里其他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有各的心事。

“这里实在是太恐怖了,小亮,我们也走吧。”宝珠已经害怕得双唇麻木,到现在为止她的眼前都还浮现着那双灰白色瞳孔。

“我们走吗?”石平问闫雨欣。

闫雨欣看看躲在身后瑟瑟发抖的双胞胎女儿:“怎么走?”被他这么一反问,石平立刻沉默不语。

一时之间,走,还是不走,成了几乎所有人共同的困惑。

对于宁九而言,他有另外的疑惑。外面的暴风雪真是大到令人怀疑人生,已经几个小时过去,这两节车厢丝毫没有移动过,按理说这暴风雪早就应该将车厢掩盖过去才是。可是宁九注意到,无论风雪有多大,外面的积雪一直就那么深,没有变过!

他正想着这件事,突然感到一个黑影扑面而来!他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咚!”一个重物重重地飞来砸在车厢上!那冲击力将这节车厢都撞得来回颤动。

人们拥聚过来,探着头想要看个究竟。突然又惊叫着往车厢里面跑去!

那个重物正是袁茂盛!

他浑身是血,大大地瞪着眼睛,胸腔急促地起伏着。他还没有死!

宁九想要打开门将他拉进来,一只手按在他的手上,回头一看,是杜全。

“不能开门!”

“为什么?他还没有死,我们得救他!”

“他这个样子太诡异了!你不能开门!”

卫静涵拉着杜全说:“杜全,你不要这样,那个人确实没有死,我看到他还在呼吸。”

“别拉我!”杜全粗鲁地将卫静涵甩开,“我们已经要离婚了,你没有资格和我说话。”

“我……”卫静涵双眼通红,看看左右将后面的话哽咽地咽了回去。

宁九一把抓住杜全的手腕,暗中用力,鄙夷地说道:“你更加没有资格和我说话!”

“哎哟哟!”杜全吃痛,松开了手。

就在这时,袁茂盛一下子扑跃起来,一双血手扑在玻璃窗上,整个人开始往下滑落。两道长长的血痕在玻璃窗上拖拉出来!

宁九拉开车门,下车查探。

“怎么样?”景沐书问道。宁九摇摇头,遗憾地说:“已经没气了。”

“他怎么死的?”

宁九大致地看看,发现绝大多数的血迹是从脖子处流出,但因为天气含量血液凝固,所以看不清楚具体伤痕在何处。他用手探了探,发现竟然是一截树枝没入了他的气管之中!

原本他想要将袁茂盛的尸体抬上车,众人异口同声地反对。后来他也顾虑车厢里有暖气,若是将尸体留在车上,恐怕不久就会腐烂恶臭。于是,他和景沐书二人合力将袁茂盛的尸体挪到不远处的雪地上。不一会儿的功夫,暴风雪在他身体上累积成了小堆。

“你看,”宁九对景沐书说,“这雪在他身上都能够堆起,怎么在车厢附近就没有积雪呢?”

景沐书说:“这本来就是一起非正常事件,你还想用常理去解释?原来当初她们的事就是被你们这样蒙混过关的?”

“你什么意思?”宁九问道。景沐书笑而不语,转身往回走去。

这时,他们俩看到那个灰色瞳孔的恶灵再次出现在车厢门口!

那恶灵冲他们狞笑了一下,用手在脖子的位置做了个割喉的动作,就飘向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