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宁九晕沉沉地睡了过去。突然,他再次听到那个女人幽怨的哭泣声,这次声音清晰可辨,就在附近。

他没有敢发出动静,蹑手蹑脚地靠近房门将耳朵贴在门上,“呜呜呜,呜呜呜”,她果真就在门口!

他正打算悄悄开门看个究竟,门上凸起了一张哭泣哀怨的脸!宁九被吓得倒退两步,差点叫出声来。他猛地打开房门,只见一头黑发飘摇着消失在楼梯拐角。他准备追上前去,没想到一脚下去踩着了一汪血水!等再抬眼望去,那哭泣的女人已经消失不见。

血水和门上的哭脸逐渐泯灭消失,宁九坐在沙发里摩挲着梵生戒深呼吸。

“这女鬼没事来吓我干什么?不,不对,她肯定是来找我帮忙的。毕竟我现在是阴阳师了。”想到这里,宁九不知道是该骄傲还是自豪,但随之那情绪就变为了苦恼。

柳妹没有找到,看守老头和小鬼的事情也没有处理好,宁九不禁有些自我怀疑:“我真的适合当阴阳师吗?”

小玲踩着高跟鞋,拎着小皮包来到公司,如此青春靓丽的女人出现总是能够吸引不少人的视线。那种受到关注的感觉让小玲很是受用,她将下巴又多抬高一厘米,昂首挺胸地走过大堂。

“咦,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柳妹呢?”

听到有人这么问,小玲心里很是不痛快。她翻了个白眼:“她生病了。”

就因为这样,小玲一直不喜欢和柳妹一同上班。明明她的身材比柳妹好,可是似乎大家都只注意到柳妹,忽略自己。小玲不服气,天天换着花样穿,化着不同风格的妆,还是鲜有夸奖的言语落在她的身上。

更加让她生气的是阿伟近来看柳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有时候甚至能够看到他边花痴地看着柳妹边坏笑!

算起来柳妹失踪五天了,他们去治安队备了案,到今天都还没有找到。

那个骗子阴阳师说要去回收站看个究竟,结果也就是嘴上说说,既没有反馈也不见人影。

其实在最初的惊慌恐惧之后,柳妹不再出现,才是小玲最想要的结局。

午休。

小玲提着外卖正打算招呼柳妹一起吃饭,看到空荡荡的工位,才想起她失踪了。小玲脸色闪烁一下,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伤心。

今天的外卖不太新鲜,小玲吃了没多久肚子就咕噜作响,绞痛难忍。她捂着肚子连忙朝厕所奔去,谁知靠近门口的一排坑位都锁着门。

她跺着脚来到最里面的坑位,推了下门,合叶卡了一下没推开。肚子早就在翻江倒海,她实在是忍不住,使劲地又推一把,门“哐当”一下打开了。

一个身穿白裙,长发遮面的吊死鬼出现在她面前!

“啊!”

小玲惊声尖叫,白眼一翻,晕死过去。那憋了一路的污秽物一股脑不受控制地喷涌出来,整间厕所瞬间臭气熏天。

等小玲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着茶水间的沙发上,周围一圈人远远地望着自己,表情或嫌弃或嘲笑。她闻到阵阵臭气,看了一圈,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衣裤里面都是屎!

她一下子想起厕所里最后坑位的那个吊死鬼!

“鬼!有鬼!”她顾不上身上有屎,跌撞着冲向人群。

人们看见她才真是看见鬼一样,惊叫着散开。有人高喊:“你还是快去洗洗吧!大中午的哪里会有鬼!”

小玲魔障般哭喊着:“你们相信我,厕所里真的有鬼!”她东扑西倒,将整个茶水间都踩满了屎,同事们疯狂躲避,公司一时之间乱成了一锅粥。

“保安!保安!”

“快叫救护车,她疯了!”

从麻将馆里出来已是深夜,阿伟点了支烟,这才慢悠悠地掏出手机。打牌时他习惯手机静音,这期间小玲打了十几个电话。这种夺命连环call阿伟极其厌烦,所以他吃完宵夜才回电话。此时小玲早已经被送往医院。

阿伟来时,小玲刚注射过镇静剂,医生说她受了刺激暂时性精神失常。

“那就是精神病了?”阿伟的眼睛瞪得老大:“精神病不能结婚吧?”

医生以为阿伟着急呢,忙不迭地安慰道:“她不是精神病,而是暂时性精神失常。只要不再受到刺激,多给予些关爱和理解,定期服药,定期去看心理医生,很快就会好的,结婚完全没问题。”

阿伟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服药,心理医生,说到底不就是精神病。”说完他摇摇头,连病房都没有进去就离开医院。

走在路上,阿伟一边狠狠地抽烟,一边啐了口唾沫,抱怨道:“呸!真是晦气!”小眼睛却滴溜溜地闪着一丝庆幸的笑意。

突然,他感到后脊背刮过一阵寒风,脖子冒起鸡皮疙瘩。他下意识地摸摸脖子,感到一股温热黏腻,再一看手心里全都是血!

阿伟吓了一跳,他没有受伤哪里来的血?

“滴答,滴答。”天上竟然持续有血滴落下,浓烈的血腥味弥漫散开。阿伟胆颤心惊地抬头望去,一具身穿白衣,长发遮面的女尸吊在树上!

女尸双脚垂落,从绷直的脚尖处不停地有鲜血渗出,正正地落在阿伟头顶!

“啊!妈呀!”阿伟吓得膝盖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发直地瞪着斜上方。

附近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好奇围过来。阿伟满脸眼泪鼻涕,裤子尿湿一片,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口齿不清地哭喊道:“死,死人!鬼,有鬼!”

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懵逼。

就这样,阿伟被送进医院打了镇静剂,睡在小玲隔壁的病床上。

正德这几天一直往治安队跑。连治安队员们都知道他很着急柳妹的下落,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归。只是今天他再次来时,刘天群将他拦下多问了几个问题。包括他们几个人平日里的关系,小玲和阿伟的经济状况,他最近的工作情况等等。问到后面正德有些不耐烦,柳妹现在人不见踪影,这个治安官问这些毫不相关的问题在他看来就是在浪费时间。

从治安队出来,正德心事重重。他盘算是不是应该联系一下那个阴阳师。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