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谢安国脸色铁青,大步向那马府奔去,轻云明眸含泪,紧紧跟在身侧。

行至那马府门前,见其门洞大开,里面似有交谈之声。谢安国毫不犹豫,昂首进门。

只见那独臂的马老爷端坐在大院中央,正面色愤然的同身旁一位英伟男子交谈,四周站满仆从,皆亮着武器,严阵以待。

马老爷看见安国闯进来,喜怒交加,但见他此刻仿佛有恃无恐,冷笑道:“你这小恶贼,果真有几分胆量,进得此门,定教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谢安国一腔怒火,并不与他废话,拔剑上前。那名英伟男子看在眼里,冷哼一声,喝一声:“大胆狂徒!”随即亮出一柄飞刀,向安国掷来。

安国眼疾手快,挥剑格开,隐隐觉得那飞刀之中竟是暗蕴灵力,不由得心中惊疑。

那男子见他挡下自己的飞刀,竟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不由得惊呼出声,朗声问道:“敢问英雄师承哪位高人?”安国凛然应道:“你这等为虎作伥之徒,也配问我师尊名号吗!”那男子一愣,握紧双拳。

此时安国已奔至院堂中间,众仆从纷纷大喊,上前迎敌,这些仆人虽个个身怀武功,但又岂是安国的对手。

安国见这些人身手不凡,却毫无侠义之心,甘做这恶霸的爪牙,心中愤恨,又想到这些人平日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因此手下毫不留情,剑光飞舞,掀起阵阵惨呼。

眨眼间,堂前血泊一片,满地残肢断臂,一众仆从翻倒在地,死的死,伤的伤。马世贤心中忌惮,求助似的看着身旁男子。

那男子有心要显露本领,故意等那谢安国将这一众不相干的喽啰清理完毕,这才出手。只见他嘴里念念有词,伸出手掌缓缓前推,霎时间凭空出现一阵劲风,向那谢安国刮去。马世贤见状大喜,面上又布满得意之色。谢安国来不及躲闪,被那劲风结结实实的刮中,再也难稳身形,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几步,这才勉强站住。

那男子本料这阵强风必将把这小贼吹到千里之外,摔成肉酱,谁知这小贼仅仅是后退几步,连摔也没摔一跤,大惊失色,心下已慌了七八分。心想这小贼果然非同小可,自己数年来端着仙人的架子,从前遇到这等寻衅滋事之人,向来都是一招制敌,才令这马世贤对自己毕恭毕敬,有求必应。今日连施两招,竟仍是奈何不得他,若再同他缠斗久了,不免要令这马世贤轻视,不如自报师门,吓这小贼一吓,好教他知难而退,自己也可保全颜面。

随即冷笑一声,朗声说道:“小子不识天高地厚,可知道爷爷是谁吗?”

安国也正有几分好奇,便站住脚,冷冷看着那名男子。

只见那男子得意洋洋,说道:“在下名叫展迟,江湖人称千手乘风仙,乃净土宗人士,师尊便是那人称餐霞仙鹤的鹤行鹤真人!”安国虽在那近虹山上呆了有个把月,但日日潜心修炼,除了轻云与师尊,并未与其他同门交流,因此并不知这鹤行是何许人也,便转头看向轻云。轻云走上前来,悄声在安国耳边说道:“那鹤行便是我师尊显灵真人座下二弟子,也就是我的二师兄。”安国这才恍然,点了点头。轻云又说道:“不过我从小在宗门内生长,师兄们的弟子我都有过至少一面之缘,但这展迟我却是从未见过,不过看他使的招数,确实有我二师兄几分神韵,想来应该是二师兄外出历练时所收的外门弟子,并未上过近虹山。”

展迟见二人面色凝重,窃窃私语,只道他们怕了自己,心下得意,继续说道:“那近虹山镇山三仙之一的显灵真人,便是爷爷的太师父。”

轻云闻言咯咯一笑,说道:“既然如此,你该称此人一声师叔。”展迟又惊又怒,喝道:“你这不知死活的丫头,胡说些什么?”

轻云冷哼一声,说道:“你眼前这位木头模样的呆子,正是那显灵真人师兄显威真人门下首徒,你不该道声师兄吗?”

展迟大怒,喝道:“你这丫头也敢来戏弄爷爷!”随即三柄飞刀向那轻云射去,安国正要相救,却见那轻云有恃无恐,取下手腕上的金镯,朝那飞刀掷去。只见那金镯越飞越大,一下撞到那三柄飞刀,将其击的粉碎。

展迟一惊,又听得安国说道:“你借我净土宗之名耀武扬威,助纣为虐,欺压良民,损我宗门声誉,罪无可恕,今日我只好先替师门清理门户,再去向鹤师兄请罪!”说罢心念一动,仙剑出鞘,高高的飞到空中,光芒四射,炫目逼人。

展迟看见如此法宝,方才信了那轻云之言,惊慌失措,连忙下跪,那马世贤见状,也连忙下跪,浑身颤抖。展迟看在眼里,手掌一翻,亮出一柄飞刀,反手插进了那马世贤的脖颈,那马世贤大惊之下,忙用手捂住脖颈,看着展迟,脸上惊怒交加,嘴里说着:“你。。你。。。”随即栽倒在地,气绝身亡。

谢安国一怔,站住脚步,冷冷的看着展迟。只见那展迟额头触地,颤声说道:“弟子鬼迷心窍,此刻幡然醒悟,已替师叔料理了这恶贼,望师叔顾念同门之谊,饶师侄一命,师侄日后定然改过自新,除魔卫道。”安国听闻此言,正犹豫不决。却见那轻云上前一步,掷出金镯,正击在那展迟天灵盖之上,那展迟受此一击,头骨粉碎,惨呼一声,毙命当场。

安国不由得一愣,看向轻云,轻云牙关紧咬,颤声说道:“你适才饶过马世贤,结果又如何呢?”

安国心中苦涩,重重点头。

轻云又说道:“爹爹常对我说,除恶惩奸,切不可心慈手软,能随意行恶之人,往往早已恶根深种,不可净除,你若一时心软,便是遗留祸患、为害人间。此辈口中改过自新之言,更是如同放屁,他如若真的幡然醒悟,那么想到自己从前的罪孽,如有一分良心尚存,便该立时自裁当场,哪里又用得着向你讨饶?”

谢安国只听得连连心惊,又见此时轻云一双大眼凛然生威,颇有师尊风范,不由得肃然起敬,俯首称是。

轻云见安国如此模样,微微一笑,不再多说。招呼了声:“走吧。”便转身走出马府,安国还剑入鞘,跟上轻云。

二人收拾起那一家四口的尸首,将他们埋葬在锦官城外一处美景如画的山坡之上。安国想为他们刻上一座墓碑,却连他们的姓名也不知道。一阵山风吹过,二人悲从中来,失声痛哭。

哭罢,轻云擦着眼泪对安国说道:“师弟,这山下不好玩,我们还是回山去吧。”

安国叹息一声,默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