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一听,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官家开恩!”赵匡胤也吓了一跳。

赵普只是个文人,三十军棍下去,不死也差不多要残了!

不管怎么说,对他而言,赵普能力出众,是他身边难得的智计无双之士,说什么也要保一下。

李继勋,刘庆义,刘廷让三人也跟着不停求情。

最后,甚至就连张永德也替赵普说了不少好话。

“哼!”

柴荣冷哼一声,显然还没有消气。

“既然赵卿家替你求情,朕就格外开恩,来人!

将这厮拉出去,重打十军棍!以儆效尤!”

这下子,赵匡胤等人不敢再求情了。

万一惹得官家震怒,赵普别想活命。

外面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以及赵普哭天抢地的号哭声。

不一会儿,禁军士兵将赵普拖到了雅间门口。

柴荣厌弃的扫了一眼,接着对赵匡胤说道,“今天看在卿家面上,饶过此人一命。

赵卿将他带回去,好好训教,再敢犯上,定斩不饶!”

“谢官家。”

赵匡胤叩谢之后,起身扶着赵普离开了聚贤酒楼,又找来一辆马车。

马车上,赵匡胤叹息道,“先生今天莽撞了啊。”

赵普趴在马车上,抽了口冷气,“卑下明白。

不过,将军,那卢青不是普通人。

原本卑下还想着趁今天这个机会拉拢一番。

然而,从其言谈来看,此人根本对将军没什么兴趣。

既然如此,此人是敌非友,如能早日除去最好,否则,恐怕将来会对将军不利啊!”

赵匡胤摇了摇头,“不对,先生,要赵某无缘无故就对卢先生下手,越某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此事就此作罢,先生以后不要再针对那卢先生了。”

“唉!”赵普闻言,无奈叹了口气。

……

酒楼之中,赵匡胤走后,柴荣又看向了张永德和李继勋等人,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哼!张卿家,殿前司身负京城安保重任,平日还要勤加整训。

你们身为禁军将领,难道就这么闲吗!”

张永德低垂着脑袋认错道,“微臣谨记官家教诲,定当严加整肃军纪。”

“如今我大周与南唐正在淮河一带对峙,可你们却在京中闲得发慌,成何体统!

这样吧,李继勋,你去寿州李谷那里报道,省得留在京中滋事生非!”

李继勋闻言,心中暗暗发苦,却也只能领命谢恩。

“还有你们两个!”柴荣又指了指刘庆义和刘廷让二人。

“刘庆义,你去邓州武胜节度使帐下听命!

刘廷让,你到镇州成德节度使那里,协助防备契丹骑兵进犯!”

“是!”

李继勋又指了指韩重赟的尸体问道,“官家,这韩将军的遗体——”

柴荣一脸惋惜之色的叹道,“韩卿英年早逝,是我大周的损失啊!

这样吧,你们把他的遗体领回去,明日发丧,丧期过后,即刻出京赴任!”

打发了李继勋三人之后,柴荣又对柴宗宜说道,“明天韩重赟的葬礼,不要去晚了!

另外,到了那里,多听多看,回来之后禀报于朕。

好了,时侯不早了,你们也各自回去吧。”

说完,柴荣直接起身,带着王朴离开了。

很快,雅间里就只剩下柴宗宜和卢青二人。

“师父,对不起,今天的事,差点连累了师父,是弟子莽撞了……”

“事情过去了,不必再提。

只是,宜哥儿,你知道官家临走前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吗?”

“弟子愚顿,想必是官家想让弟子和各级将领打好交道吧?

毕竟弟子现在是殿前司的副长官,要对下面的各级将领更加熟悉一些。”柴宗宜试着猜测道。

卢青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以后你会明白的。符六小姐和晴儿今天也受了不轻的惊吓,送她们回去吧。”

说完,卢青站起身,和柴宗宜,范晴儿,符六三人一同返回港湾客栈。

今天柴荣对李继勋等人的处置,看似轻描淡写,实则他已经起了戒心!

一个韩重赟,牵出了抱成一团的赵匡胤,李继勋,刘庆义和刘廷让!

而这些人全部都是禁军中的高级将领,这不得不引起柴荣的重视!

因此,柴荣当机立断,以最快的速度将李继勋,刘庆义和刘廷让三人从禁军系统中调离,同时又让柴宗宜参加韩重赟的葬礼,目的是要揪出更多围绕在赵匡胤身边的死党!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当年太祖皇帝登基之前,不也是周边围绕了一群忠勇之士吗?与赵匡胤现在的情况何其相似?

正因如此,柴荣不得不防!

只不过,柴宗宜却还没有意识到这些。

当然,今天发生的事,反倒是让他及时认清了赵匡胤身边那一群人的真面目,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要不然,以赵匡胤的个人魅力,要不了多长时间,恐怕他也不会成为第二个张永德,直接被赵匡胤给架空的!

回去的路上,符六仍然缠在柴宗宜的身边。

“宜哥儿,我怕——今天太吓人了!

那个可恶的家伙吐了人家一脸的血,当时都把我吓坏啦!”

一边说着,符六一边挑衅似的回过头看向范晴儿。

不过,范晴儿好象并没有和她斗气的意思,一直低着头走路,她这一拳,直接打在了空气上,完全没有一点反应,倒是让符六开心之余,又有一点点小失望。

到了客栈门口,卢青说道,“宜哥儿,你自已先回去吧。

今天晴儿也受了惊吓,就让她留在这里休息一晚,你不必送她回去了。”

“是,师父。”柴宗宜点了点头,又给了晴儿一个安心的微笑,这才转身离去。

进了客栈,符六直接上了二楼符二小姐的房间去了。

卢青将晴儿领到后院,在自已的院子里坐了下来。

“怎么样,第一次杀人,什么感觉?”

晴儿闻言,浑身不由自主的抖了下,“先,先生,我——”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简直就是胡闹!

就算你要对韩重赟动手,也要提前跟我说一声啊!

你知道今天的事有多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