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佩服老爷子的‘野心’,王铁柱想要买的要,刚好他这里还真的有。

一个装完去痛片的白色塑料瓶,灌了满满一瓶墨绿色药液,递交到王铁柱手中。

“这个东西拿回去,办事之前半个小时用,一次只能用一瓶盖,这可是我独门秘方,药性太猛千万不要过量。”

王铁柱很好奇,拧开盖子凑上前闻了闻,里面的药液散发着浓浓的药味,这个年代没有人会造假。

前世关于这种药,他只是听说过而已,作为一位守身如玉的处男,也没有机会接触到,想着这东西就那么神奇吗?

“难喝吗?”

“这药可不是喝的。”

医生俯身贴到王铁柱耳朵上,轻轻说了两个字。

“外用……”

王铁柱心领神会,把药瓶塞到衣兜里。

“这瓶药多少钱?”

“免费送你了。”

医生很是大方道,紧接着他又说了一句。

“什么时候你爹生出儿子,回头记得来我店里宣传宣传,就算是帮了我的大忙。”

王铁柱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儿啊,要不要回头送给你一面锦旗,上面写着造人有功。

不要钱还是可以的,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忽然想到这药是给驴用,似乎一瓶有点不够用啊。

“要不我回头说说,就说我爹还想要三胎?兴许还会再多送我一瓶。”

想想还是算了,周围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好像王铁柱的存在,变成了异端。

肉铺割二斤猪肉,改善一下伙食,王铁柱不会亏待自己,采购香皂洗脸盆毛巾牙刷牙膏,日子过的穷一点没关系,起码要把自己收拾精神点。

离开家的时候兜里只有两毛钱,回来的路上,毛驴背上拖着大小几个包,可谓是收获满满。

回到家王铁柱把东西搬下来,栓好了毛驴后,发现王老五并不在家,他之前吩咐好了王老五别出门,在家休息等着他回来。

“老头去了哪里?”

王铁柱猜测他爹可能又去给人挖藕,两个人的生活开销,全都压在王老五一个人身上。

这个年代和他生活的不同,可以打个电话问候,周围附近连电话线都没有通过来,更别提什么打电话。

想着出门去寻找,王铁柱前脚刚迈出房门,犹豫了一下退回来,他对这个地方不熟,出门找人很有可能把自己给丢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还是先做饭吧,兴许老头一会儿就回来。”

王铁柱把买回来的东西摆放整齐,要不然他这强迫症受不了。

一条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在王铁柱手里马上变成了一锅红烧肉,色泽明亮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好在前世从小就学会了做家务,下厨做一手好菜,坐在灶台前王铁柱回忆起父母,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的他们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他有了几分困意,不见王老五回来,手拖着下巴在打盹。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扰了王铁柱的清梦,他抬头望去以为是王老五,却看到是一个中年男人,火急火燎冲了进来。

“哎呦……铁柱你咋还在家,你爹让我回来通知你,赶紧找个地方躲一躲。”

中年男人神情焦急,一边拉着王铁柱,朝着院子外走去。

“怎么回事?我爹呢?”

王铁柱迷茫道,自己又没犯错,他爹应该不会揍他,不过老东西说过,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这事儿还真说不定。

通风报信的人叫李有才,平日里和王老五关系不错,要不是看在王老五的份上,王铁柱这种败家东西,死活都和他无关。

“巷子那边你爹被几个人围着打,他让我告诉你赶紧跑。”

“什么!等我一下!”

王铁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听到王老五被打,当即开始着急,转身朝着院子走回去。

李有才发出一声叹息,自己的爹被打,当儿子的只能四处躲藏,养活这种逆子,就应该早点扔井里去。

回家拿了一样东西,王铁柱再次走出院子,只是他并没跟着李有才,直奔着巷子一头走去。

“铁柱你要干啥?”

李有才在身后追着问道。

“废话!有人敢打我爹,我去找他们算账!”

此刻李有才停下来,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人老了耳朵背,莫非听错了不成。

以往只知道闯祸惹麻烦,遇到事就跑的王铁柱,竟然要给王老五出头,太阳还真的是打西边出来了。

李有才看着王铁柱的背影,陷入到了沉思中。

“你走反了!”

这副身体的记忆,王铁柱一点都没有传承,他哪里知道李有才说的是什么地方。

调转身体朝着另一边跑过去,听村里的小孩说过,王老五为人老实巴交,在村里是不可能和人结怨。

前边几个人影出现了,四五个年轻人,正围着一个人拳打脚踢,被打的人躺在地上,样子很是狼狈。

王老五没听王铁柱的话,等到王铁柱一走,他又跑去挖藕,挖藕很不容易,可是他更明白,自己不赚钱爷俩会饿死的。

忙了三个小时,终于拿到了十二块工钱,想着回家买点啥,路上被几个小年轻给堵了。

小年轻二话不说直接动手,王老五虽然有些能耐,架不住人多,再加上他腰上的冻疮严重,被河水泡了这么长时间,伤口已然溃烂,动一下都疼痛难忍。

“老东西不拿钱是不是,今儿个不拿钱,弄死!”

八十年代末,古惑仔电影流入大陆,电影对于人们来说还很新鲜,这种类型的电影看着热血沸腾,很快吸引一些小年轻的注意,

是非观念不分,跟着有模有样学了起来,几个人手里拿着棍子,打起人来也是心狠手辣,王老五倒地不起,仍旧不肯罢手。

王老五蜷缩着身子,犹如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他双手抱头尽量护着。

“我实在是没钱,你们也别打了,打死我你们还得抵命。”

“呸!贱命一条!”

为首的一人剃着光头,身上是一只老虎纹身,面带几分凶狠。

一把揪着王老五的衣服提起来,顺手摸了摸王老五的衣兜,王老五连忙用手阻挡。

兜里的是他的辛苦钱,攒着给儿子讨媳妇,难得儿子变了重新做人,这也是他最后所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