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大厦地下停车场出口。

瓢泼大雨哗哗疾坠,笼罩整个天地。唯有不时划过的炽白闪电短暂的照亮着下方的大地。

忽然一个人影疯狂的从停车场出口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发出凄厉的尖叫。

“救命,救命啊!”

那人面容惊恐扭曲,眼睛里满是恐惧慌乱,在跑的时候不时往后看,似乎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他。

跑出没几步他就被大雨彻底浇透,浑身水湿。

“大哥,等等我,等等我。”后面又跟着跑出一个年轻高挑的人,也是一脸惊恐的飞奔而出。

黄粱叫道:“阿涛,他们追来了没?追来了没?”

阿涛慌乱道:“就在后面。就在后面。大哥,我们怎么办?还逃吗?”

“轰!”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他们苍白的面庞。

黄粱吓了一个哆嗦,语无伦次的道:“逃,当然,不是,我刚刚给陈哥打了电话,他很快就会来接应我们了。”

一阵冷风刮过,让他通体冰凉。

但是身体上的刺激终于让他回了神,他咬牙道:“我知道了,这一切肯定是那个苏闲搞的鬼。老王和六子一定是他弄得,他这是要活活玩死我啊。”

阿涛也是浑身发颤:“大,大哥,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儿吧,我有点怕。”

黄粱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吼道:“你怕老子就不怕吗,就在这里等着,陈哥马上就来了,我就不信了,这孙子敢对陈哥出手。”

阿涛捂着脸,却一脸惊悸的看向出口:“大,大哥,老王和老六他们出来了。”

黄粱转头,就看到没了眼珠子的老王和没了双腿的黄毛正从停车场出口慢慢走出,一边走还一边发出阴森的怪笑。

“好吃,好吃,快来吃我的眼珠子啊。”

“大哥,我的肠子都要流出来了,快给我接一下。”

两人摇摇晃晃的走进雨里,像两只孤魂野鬼飘来。

阿涛吓的两腿战战,下意识的就想跑。

哪知黄粱一咬牙:“想吓老子,老子先送你们上西天。”说着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

对着那两人就是一阵突突。

“砰砰砰砰!”

清脆的响声在这雨夜轰鸣作响,每一颗子弹都打中了老王和黄毛。

但是让黄粱惊恐的是,子弹打在两人身上像是没打中似的,完全不影响两人的逼近。

可是他又清楚的看到,两人中枪的地方都汩汩向外流着血。特别是黄毛,更是被打中了脑袋,整个脸都血肉模糊了。可这样的伤都没让他停下。

“大,大哥,他们可能已经不是人了。”看到这一幕的阿涛结巴的说,不停的往后退。

黄粱也慌了,又打了几枪。

见还是无法阻止两人逼近,他萌生了退意。

“黄老板!”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厚重的声音。

黄粱猛的回头,就看到一个雄壮的身影正站在后面,在大雨中昂然而立。

“庆老弟!”

黄粱惊喜道:“你怎么在这里?”

出现在他身后的正是在顶楼的庆胖子。不过他的左臂扭曲变形,显然已经断了。

黄粱看到后,说:“你的手?”

庆胖子道:“被那人扭断的。”

黄粱见庆胖子神色正常,心下一松跑了过去。

“庆老弟,对不住了,没想到那人这么厉害,连子弹都能躲开。我们这次算是栽了。不过黄老弟放心,只要我们抓到那个女孩,一定能治好你的伤。”

他连声道歉,但是话里话外,依旧不忘苏霞的事。显然还想联手庆胖子一起报复。

庆胖子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

又看看黄粱,肥胖的脸上挤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不用了,我的手断了,用你的手也行。”

黄粱心头警兆大生,惊疑不定:“庆老弟,你刚刚说什么?”

下意识的就想往后退。

可是他刚退一步,就被庆胖子用右手闪电般的抓住了肩膀。

黄粱大惊:“庆彪,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庆彪胖脸上露出一抹怪笑:“我说,咱们俩换手用啊。”

说着,手指如同钳子一样抓着黄粱的左臂肩头,然后狠狠往上一拽。

“嘭!”的一声闷响。

就像是劲道牛皮被强力拉断,又像是一块布帛被扯开。下一秒,一条血淋淋的手臂脱离了黄粱的身体,向空中抛飞。

“嗷!”

黄粱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扬天向后倒下。

他手臂脱离的瞬间,肩头“嗤嗤”的往外飙着血,喷了好几米高。

庆彪被淋了一头一脸。

可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握着黄粱的断臂,不断发出嘿嘿怪笑。

下一刻,他竟捏着断臂往自己的左肩上插。

“嘿嘿,我的手臂有了,还是一根新的。”他诡异的笑着,扯开自己的衣服,竟然真的把那只断臂往肩头血肉中插。

旁边的阿涛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吓傻了。

黄粱在地上放声惨嚎,痛的死去活来。右手捂着左肩伤口,可怎么都捂不住那飙射的鲜血。

这时瞎了眼的老王和没了腿的黄毛也逼近过来,一起扑向黄粱。

“嗤!”

一声轮胎打滑漂移的摩擦声远远传来。

接着就见一辆黑色轿车在雨幕中出现,狂飙突进来到路边。

车还没完全停下,一个中年人就从车上矫健跃下。

“住手!”

中年人大喝一声,冲向台阶上的五人。

刚刚他在车上亲眼目睹了庆彪扯断黄粱手臂的一幕,惊骇的难以置信。

因为他是认识庆彪的,知道这是一个刚觉醒的新人,和黄粱交往甚密。今日黄粱为了交好庆彪,还在金穗大厦顶楼举办了宴会。

没想到,庆彪竟然会攻击黄粱。

他想不通为什么,但只以为通报里说的超凡者就是庆彪。

但是在上了台阶才发现庆彪也不对劲。

看到庆彪不断在拿黄粱的断臂往自己的左肩上插,即使插的血肉模糊鲜血横流也不停下,他终于感觉到不正常了。

“庆彪,你在干什么?”他大喝道。

同时上前一脚一个,将扑到黄粱身上的老王和黄毛踢开。

“都踏吗给我住手,再不住手我就要开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