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滨海的工厂门口只要一贴招工启事,就有人山人海的人过来扎堆应聘。

这年头更没有什么被辞退的各种补偿一说。

炒个人跟炒青菜没什么区别。

吴嫣踏着高跟鞋,回到自己办公室,打了一通电话。

嘴角拉得高高的再度走出来。

“大老板同意了,炒你们鱿鱼,人事部会给你们盖有人事章的辞退证明。”

叶天打了个响指:“好,速办速决!”

陈俊一脸懵地在叶天的催促下,收拾好了个人物品,并到人事部办了辞退手续,各领了一张手写的辞退证明。

上面写了什么不重要,关键是盖了章。

两人走出玫瑰华庭的售楼部,陈俊一脸沮丧,而叶天则春风满面。

“天哥,咱们是回住处吗?”

“不,好戏才刚刚开始,去医院验伤,哥现在可是重度脑震荡!”

混过金融市场的人,最擅长的是什么?

当然是把握机会。

危机危机,危中有机。

在叶天眼里,不管是大老板,还是那个小秘的老公,都得为此事付出代价。

一铁棍能白挨吗?

当然不可能。

更何况,之前的叶天因为那一铁棍已一命呜呼,难道合理的索赔不应该吗?

总得对之前的叶天有个交代吧!

中心医院里,X光,CT全做了一遍。

“天哥,光检查就花了500块,这钱我来出吧。”

“不用,有人会给的。”

陈俊不明所以。

他们在售楼部,底薪也就600块,能卖出房子还好,能拿不少提成,若卖不出房子,就只能靠底薪勉强过日子。

1999年,滨海的楼市还没火爆,均价5000左右,主要顾客来自港岛。

相比内陆一千甚至几百一平的价格,这也算是天价了。

主治医生诊室内,大夫一扶金丝眼镜。

“小伙子,你这情况很严重啊,颅骨都裂开了,你居然还能活蹦乱跳,算是医学奇迹了。”

叶天心道,身体前任直接嗝屁了好吧,伤得肯定重了。

“医生,今天以前的所有人和事我都记不起来了,但上学时的各种知识又还在,我这算重度伤残吗?”

“小伙子,你这个情况很特殊,脑挫裂正常算最高等级的一级伤残,可是通常伴随重度智力缺损,智商在20以下,就凭你刚才问我那句话,智商就不低。”

呃……

难道自己还要扮演一下弱智?

医生顿了顿的:“另外,失忆是不计入伤残标准的!”

“医生,你就给个话,光凭颅损伤,我是什么伤?”

“重伤,必须的!”

“好吧,医生,我头疼!”

“要不,住院?”

“我同意!”

叶天找了个柜员机,将银行卡逐一插入,输入生日,密码轻易通过。

一张卡上有1000块,一张卡上12000。

“就这么点家当呀,不过住院还是够了!”

缴了三千押金,办理了住院手续,叶天换了一身病号服,相当悠闲的躺在床上。

“陈俊,我问你个事,我有张卡上有一万二是怎么来的?”

“你的提成啊,上两个月港岛来了个富婆,在你的一顿忽悠下,一次性买了两套三居室。”

“哦!”

叶天不由得感慨,长得帅还是有点用的。

“陈俊,我交代你一件事,你现在就去派出所报警,把事情经过说一遍,并告诉警方,我现在是重伤,正躺在医院里住院,这是刑事案件,他们会受理的。”

“好,我全听你的。”

有人证、物证、医学证明,伤人者还想逍遥法外?

叶天又找来纸笔,开始撰写文章,这是应对玫瑰华庭大老板的策略。

之前十万字的投研报告都信手拈来,一两千字的文章那不是洒洒水嘛。

《是人性扭曲,还是道德沦丧?》,就用这标题吧。

他把小秘、陈俊、大老板的事,以化名的形式描述出来,但直接点明了玫瑰华庭。

字里行间,在揭露人性丑陋的同时,还为底层务工人员呜不平。

同时视角又保持了新闻工作者的客观公正。

半小时后,检查一遍,相当满意。

“以前的新闻通稿没白写呀,居然在这里又再度派上用场。”

门外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叶天赶紧的躺好。

陈俊将阿Sir带来了,一次来了两个,没穿制服那种。

见叶天躺着一动不动。

“看来伤的很重啊,我们先去询问一下医生。”

十分钟后,两位阿Sir再度进来。

“叶天,起来说话吧,我们问过医生了,你这的确属于重伤,但是基本交流还是可以的。”

此时叶天正考虑着要不要装一下弱智。

想想还是算了。

他缓缓地坐起身,故意显得有气无力。

“阿Sir,是做笔录吧,我绝对配合。”

“你倒是挺熟悉流程的。”

“没事看点法律书,看着看着就懂了。”

“好,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