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宫中到了晚上会关门落锁,非紧急事务任何人不得擅闯。

所以,到了第二天,仍在宫中居住的三公主才从一早出去采买的太监那里得知自己的驸马竟然被人劫走了。

这可怎么了得!

别看三公主经常被成子攸给气的七窍生烟,可那是因为别人家的猪想拱自家白菜,白菜还不自知。她又不能撒泼耍横的败坏王室的风气,何况还没有正式成亲,别人跟成子攸也只是喝喝酒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她可不能承认生气是因为自己小心眼。

着急上火的三公主听到消息之后早膳都没吃几口就跑去养年殿找他的父王。

晏国不算大,总人口加起来也就二百多万,一个国都就已经三十多万人了,加上几座大城,基本上囊括了晏国百分之七十的人口。再加上晏国民风淳朴和宗族的自我管理。恶性事件鲜有发生。

李氏王族统治晏国已经十一代,一百九十多年,除了有两代国君安于享乐不怎么过问朝政之外,倒也没有什么胡作非为的君主。

当代的国君李思贤也是个有为的君主,在他的治理之下,晏国平民做到了基本的温饱,他也想扩张一下晏国的版图,可是现实的境况不允许他这样做。

北地蛮人几十年没有南侵,总不能没事找事去捅马蜂窝,搞不好还会损兵折将,即使胜了也得不偿失。

往别的方向扩张更是想都别想,东方毗邻就是晏国的宗主国,中土五国之一的楚国。

西方就是晏国的母亲河晏江流入的西海。

南方祁阳山脉后头就是祁国,一个已经存续了四百多年的古老国度。祁国在晏国大部分人看来那就是蛮夷之地。相较于晏国耕地还需要引水灌溉,祁国那边一年到头顶多两个月不下雨,其他时间阴雨不断,祁水的北侧密密麻麻的雨林更是瘴气横生。祁阳山脉南侧流下的溪水几乎都是祈水的的支流,这些支流汇入祁水沿着祁阳山脉南部的河谷一直往西南方向流淌进西海。

三天一次的朝会昨天才开过,闲来无事的晏国的大王李思贤躺在养年殿外空地的竹椅上正神游天外。他在假想着他的军队如何在恶劣的环境中攻打祁国。三公主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父王。”还未到跟前,三公主李樱的泪水就掉了出来。

“父王,子攸,子攸他被人绑走了。呜呜呜呜……”

李思贤脑海中的金戈铁马气息还没有完全消失,他一拍扶手,“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来人,让孤王的十万大军挨家挨户的查。”

三公主李樱一愣,“父王,您大清早的又喝糊涂了吧,哪来的十万大军?”

“啊?没有吗?啊,呵呵。你刚刚说的什么?我那未来女婿被人绑票了?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做这种事。”李思贤的神色逐渐严肃起来。

“四儿,去把穆言叫过来,我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旁边侍立的青年太监马上应了一声,小跑着出了门。

没有多久,红衣的统领穆言就来了。只见他身高近八尺(注1),面白无须,身穿月白锦缎中衣,外罩红色窄袖长袍,袖口处用丝线绣着一种晏江里的鱼类图形。这种鱼就是红尾猫,相对于红衣的日常状态和职能来说,很是贴切与形象。

当然,袖口处的鱼形纹饰也只有红衣中的高层能配得上,普通的红衣也只有那一身白衣和红袍。

红衣是对内情报机构,负责监察军队和百官,在晏国,没有哪个官员愿意被他们称之为血衣的红衣卫上门。

因为需要他们上门的案子一般都会掉几颗脑袋。

当李思贤问起有关成子攸的事情的时候,穆言说到:“启禀大王,臣寅时就得到了消息,因为事关三公主,臣立刻就开始了调查。司徒大人的二公子应该是在昨晚戌时被劫走,当时东城巡卫在戌时三刻看到有人从城墙上飞掠下去,而且当时肩头扛着东西。只是因为距离较远追索不及。”

“根据贼人遗留在成府的脚印来看,此人与前几日偷盗城中富商者为同一人。根据计算,此人身高大约六尺八寸,女,年龄十六到二十岁之间,重九十三到九十八斤。”

“此女一口晏东口音,根据此女入住的客栈掌柜所言,与晏河上游隐龙山周围口音接近。而出了东城门一路行去就是隐龙山的方向。”

“但是还有一点很让人费解,绑架成公子的这个女贼竟然把偷盗的财物都留下了,只有大司马的那把青铜短剑不翼而飞。应该是被飞贼带走了。”

“从京兆府王大人寅时带人去了成府,出来之后直奔绑架者曾经入住的客栈来看,绑架者应该是给成府留了信件。”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一开始成府乱成一锅粥,后来又平静下来。他们应该是从那个女飞贼留下的信件内容中确定那个绑架成公子的人不会伤害成公子,或者对他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情。”

“至于有没有那封信,需要陛下去向司徒大人求证一下,臣不敢擅自做主。”

因为中途不便打断穆言的禀告,等他说完,一旁的三公主更着急了。还是个女贼?她把财物留下想干嘛?当聘礼吗?

三公主拉着李思贤的手,“父王,您要马上派人去追啊。父王。”

“好好好,我马上派人去。”李思贤被缠的没办法,只好对穆言说到,“你都听到了,事情就交给你了,尽快把子攸给救出来。”

“是,臣马上就派好手前去。一定将成公子安全带回来。”

“我也要跟着去!”说着话李樱双手摇着父亲的胳膊,“父王,我要亲自把他带回来。”

“好吧好吧!”李思贤转头看了看躬身的穆言。

“臣一定全力保护公主周全。”

“那我就放心了,你们都退下吧。我有些倦了再睡一会。”

“是。”

没过多久,晏国国都东城门的行人被卫兵阻在两边,一行马队护卫着一辆马车出了东城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