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医生连连摆手,直说不能治,后面又给我指了条路子,让我带着小煤球去飞云观看看。
随后我赶到地方,颇有些诧异,这是一个极小的道观。
说它不起眼吧,在这车水马龙的大都市,偏偏还就有那么一点独树一帜。
说它起眼吧,不留神还真不容易注意到。
外门虚掩着,我背着小煤球,正准备进去,门却突然开了。
出来一个憔悴的青年,我乍一看,有些眼熟?
他看了我一眼,也是有些异样。
我不太确定的,试探开口。
“秦然?”
“你是……李让?”
“是我!”
我也是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也能遇到老同学。
“你不是去外地发财了吗?啥时候回来的也没打个招呼。”
秦然是我大学同学,人挺不错,也挺会来事儿,跟谁都合得拢。
“说来咱们毕业到现在,也有好几年没联系了,你咋混的这么憔悴了?”
“哎……”
“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秦然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一时间还真难以跟记忆中那个话匣子,到哪儿都是自来熟的家伙联系到一起。
“我忽然有点好奇,生活对你做了什么?”
秦然疲倦的摆摆手,左右看了一下四周没人,凑近我小声说道。
“我家里不‘干净’。”
“?!”我立刻狐疑,瞅着他一阵上下打量。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哎,我也没办法跟你说清楚。”
秦然似乎在顾忌着什么,欲言又止。
“我没不信啊。”我看了看他,又转头看向身旁的道观:“所以,你是特意到这儿找法子来了?”
秦然点头,眼圈很重,看着像是很久没睡了。
“那,怎么说?”
“道长说,让我关注飓风直播,最近有个特别火的灵异主播,说他能帮我。”
“???”我差点一口气没呛上来:“他真这么说?”
“你也知道那个主播?”
那岂止是知道啊……
我总不能告诉你,你要找的那位主播,十有八九就是我吧。
“咳咳,我也就,就刷到过。”
“那他怎么样?他会那个吗?”
秦然的情绪激动起来,颓靡的眼睛一下子睁大,直直的看着我。
我自然知道他说的那个是哪个,不过这反应也不用这么大吧,吓我一哆嗦。
“那个啊,应该,应该会一点吧。”
“你可以联系到他吗?我想请他帮我‘清理’一下房子,我的房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
我想说,我也没有联系他的方式。
但是秦然特别着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
“拜托你了李让,请你一定要帮帮我,回头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给你两肋插刀,你就是让我下油锅我都认!”
“你是不知道,我都已经三天没睡觉了,快要被搞疯了我都!”
秦然的力道越来越大,我挣开,退后两步。
“你先别急,我回头,联系他试试?”
主要这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答复,‘清理’不干净的东西,我那殡仪馆里这东西还少吗?
我自个儿的房子都没整‘干净’,实在不敢随便答应。
关键我也不好意思说,你要找的那人就是我……
“你以前那号码还在用吗?等我联系到了就通知你。”
秦然直直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郑重道:“拜托你了。”
“那回头联系,我也得进去了。”
“你也……?”
“不是我。”我干咳两声:“我这妹妹也遇到点儿状况,有人指点我到这儿来看看。”
秦然这才回神,注意到我背着的小煤球。
“还从来没听你说过,你还有个妹妹。”
“咳咳,表的。”
“她这是……?”
“情况也有点儿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下次有时间咱慢慢说。”
“好吧。”
秦然点点头,欲言又止的,又道。
“李让,你们家……方便……”
“啊,我家空房间有的是,你要实在不想回去,今晚可以住我那儿。”
“好兄弟,太感谢你了!”
秦然说着,感激涕零,立马就要上来抱我。
我赶紧躲开:“别啊,我可不好这口。”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秦然搓搓手,满脸感激的看着我:“你家在哪儿呢?要不我在这儿等你,等下咱们……”
“不远,就在郊外殡仪馆。”
秦然话还没说完,听我一说,立马噎住,脸都绿了。
“你家住哪儿?”
“殡仪馆啊,不一直都是吗?”
“打扰了!”
秦然丢下一句,果断走人。
“诶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家挺干净的!”
愤愤走远的秦某人,脚下一个踉跄……
没能留住我的老同学,我短暂的悲伤了一下,真是可惜了一个零距离亲身体验我家的大好机会,我还打算把家里那些‘有趣的朋友们’都介绍一下呢。
目送秦然远去,我背着小煤球进了道观。
说实话,我开始有点好奇了。
这飞云观的道长,莫不是每天晚上都看我直播?
走进院子,四周种着些丛竹,一条幽径夹道其间,暮色降临,绿竹成荫,给个道观更添了几分幽深与意境。
外边真看不出来,这看似小小的一个道观,竟还有这般景致。
丛竹间生草皮,院中点缀山石,还有一个小池子,里面生着几片绿荷。
一丛婵娟色,四面清波冷。
此般景象,在这喧嚣的大都市中,倒也真有一番风趣。
穿过庭院,进入正堂,里面设着三清像。
一个老者身穿道服,正拿着放大镜看着电视,脸都快贴到屏幕上去了。
那超大屏电视连接着手机直播,穿着清凉的小姐姐正卖力的扭着腰肢……
我轻咳两声,以示自己的存在。
结果那老道头都没回,随手扒了张传单塞给我。
“解签50,算命100,其他服务自己看,全套八折。”
“我是来看病的。”
“看病?”
牛鼻子老道狐疑的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扫到我背上的小煤球,立刻两眼放光:“萝莉啊!”
“诶诶诶,往哪儿看呢你!”
我背着小煤球往后退开,把那老道的视线挡住。
那老道被我戳穿了也不觉得害臊,嘿嘿两声,连忙给我端椅子过来。
“是她病了吧,来来来,快坐快坐。”
我有些戒备这风貌不正的老道士,小煤球也把头藏到了我的身后。
“别这么看着贫道嘛,你总得把她放下来,贫道才方便给看看啊。”
我将信将疑,把小煤球放到椅子上。
那牛鼻子迫不及待就想上前,我一把将他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