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里面那位‘新娘姐姐’,我果断选择第二条路,也就是继续沿着这条通道往前,应该会经过售票处,再从我进来时的通道,重新回到院子中。
我往前走了一会儿发现,如我所料,果然需要经过前台。但奇怪的是,售票处一个人也没有。
我赶紧看外面,门也已经被锁了起来,外面还立了一块暂停营业的牌子,先前排着长龙的队伍已经散光了。原本明媚的天气也被阴云覆盖,要下雨了。
向远处看去,吴洙瑶正坐在一处秋千上,还在等着我。
也许是察觉到我的目光,她不确定的回头看过来,我下意识地躲到一边。
现在还不能出去,更不能把她卷进来!
我悄悄地再次看了她一眼,看着她又低下头去,孤零零的身影让人于心不忍。
我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一看,十多个未接电话,全是吴洙瑶打来的,还有几十条信息,无一不透露出焦急和关心。
犹豫再三,我回复了一句:“赶紧离开这里,报警!”
确定消息已送达,我立马就熄掉屏幕,转身又朝着里面走去。
我把手机放进兜里,丝毫不理会闪烁不停的消息指示灯。
路过控制室,我进去看了下,只有一个员工趴在桌上,已经沉沉的昏死过去。
面前的墙上有几十块分屏,分布着騩屋里大大小小所有的监控。
我又仔细确认了下那位昏死的员工,应该是被人从背后敲了一记闷棍,后脑勺肿起来一个大包。
难怪,我说我在里边待了那么久,一个工作人员都没见到,而且被我撬开了棺材也没人出来阻止。
原来该清空的都被清空了,留下来的唯一一个也都被打晕了。
看来那位凶手,确实在这騩屋里,而且肯定已经注意到我了。
连大门都锁了,这摆明了是要把我留在这里啊!
我警惕的留了个心眼,再次进入通道前,我把控制室的总线路给破坏掉。
一来可以让那些监控全部变瞎子,二来騩屋里的那些机关也全部瘫痪掉。
不然等我进去后,里面本来就危险重重,外边要是再冒出个人来,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偷偷摸摸的搞点小动作,那可真是防不胜防。
重新回到院子,我留意了一下右边的厢房,里面已经静悄悄一片,没有了任何动静。
不过我可没那闲工夫进去试探,要是再给困在里面,连哭都没地方去。
经过院子,我再次进入正堂,在那口黑木红漆的棺材前停了下来。
我注意到原本跪在这里的那两个无面纸人不见了……
环视四周,白色的灯笼发出惨戚戚的光,桌椅茶盏全部都还是先前的模样,但又好像都被人动过了一样。
阴风卷着纸钱洒落进来,遍地胡乱的滚着,两边的灯笼幽幽摇晃着,屏风和纱帘后影影绰绰,窸窸窣窣,总感觉到处都藏着人。
我强自收敛心神,戒备着四周的同时,着重观察着面前的大棺材。
先前离开这里时,棺盖我是重新合上了的,但现在它被打开了一条缝隙。
而且,我用来撬棺盖的那根带链条的铁钩也不知所踪。
一定有人来过!
我放轻脚步,靠近上前,朝着棺材打开的缝隙里望去。
缝隙不大,光线也不甚明亮,望进去一片黑漆漆的,隐约可以确定的是,女尸还在。
还是那股香香臭臭的怪味,从缝隙里一阵一阵的飘出来,冲到鼻子里头晕目眩,直犯恶心。
这具尸体在这里起码被藏了一个星期。
立马我又想到,进来时那四个大学生无意间说到过,‘这家騩屋开张一个星期了,都还没有人能通关’。
开张一个星期……
藏尸一个星期……
这不得不让人产生联想啊。
正在我往缝隙里观察时,一张血肉模糊的人脸,毫无征兆的凑近,瞬间填满整个缝隙。
瞳孔剧张,我心头一惊,猛地就往后跃开。
几乎同时,那极其厚重的棺盖砰地飞起,一条人影随之跃出,手中一条长链宛若铁蛇,甩出呜呜风响,咻的朝我蹿来!
我哪敢怠慢半分,借着后退的势头抽身一扑,直接扑到了院子里。
那人影不肯罢休,紧跟着就追了出来,链条破空,我果断滚身躲避。
链条上带着铁钩,啪的抽在假山上,一下子就钩下来一大块灰石。
这要是钩在人身上,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我算是认出来了,这不就是我之前用来撬棺盖的铁钩子吗?居然便宜了这家伙!
眼前这家伙,我不确定是人是騩,身体还是人的形态,但他的脸皮被整张的剥掉,面部一片血肉模糊,就和棺材里那具女尸一样。
先前从棺材缝隙里,猝不及防瞧见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我还以为是那位女士诈尸了。
但现在看清了,发现并不是。
从他的身体特征和穿着来看,应该是个男性,但又不是最开始那个鬼鬼祟祟的卫衣男。
看着他身上做旧的晚清服饰,并且染着一团一团的血浆,我蓦地想起进来时,给我们讲故事的那个工作人员!
还没等我开口质问,他又甩着铁链,狠狠地朝着我的头颅抽过来,招招都要置我于死地啊!
刚才的一个滚身,我已经退到了西厢房外,此时后路都被封住了,情急之下,我一个纵身,从窗户撞进了屋内。
堪堪躲过一击,还没喘上气,那家伙又跟着追了上来!
他也准备从窗口跳进来,我顺手抄起一旁的凳子,只见他一跃而起,身处半空无处着力,我猛地就砸了过去。
嘭!!
凳子砸在他的腹部顿时散架,木块和碎屑散落一地。而他也猝不及防,直接被打出了窗外,砸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不过他就像是没有痛觉一样,立马又直挺挺的站了起来,以更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人未至,链钩已破空而来!
我连忙躲避,战术后仰,那锋利的铁钩几乎擦着我的鼻尖射过。
一击未中,但是也给他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链条回飞的同时,他已经从窗口一跃而入。
我想也不想,一把抓起一旁的供桌,果断挡在面前。
嘭!!
毫无意外,一根锋利的铁钩正中桌心,一股大力沿着桌腿,震得我虎口生疼。
一击未中,那家伙立刻就把铁钩往回拉。
不料我顺势把桌子往地上一按,铁钩还牢牢的钩在桌面上,而链条的另一端被他用双手蛮横的拽着,一下子就把链条崩的笔直。
没有丝毫停滞,按下桌子的同时,我一个滚身从桌面翻过去,双腿猛地一蹬,全力踹在那家伙架空出来的胸膛上,嘭的一下又把他踹出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