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阳心想“讲究”,下次一定带朋友过来玩一圈,拿起餐盒快速跑出来放进小黄车后架上的送餐箱里,骑上车往医院飞奔,顾客肯定饿坏了。

骑着小黄车飞驰的时候才想起来,貌似肩上搭着白毛巾的老人在哪里见过,只是没有太多印象。脑海里掠过这个场景,注意力再次回到路上,他们这些人闯红灯违章太多,所以安全还是非常重要。

马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路边一堆堆的燃烧过的痕迹,有的甚至还没有熄灭,里面还放了什么东西,用红砖或者其它东西画了个圈,将燃烧东西圈在里面。

十分钟之后赶到医院,小电车沿着病房楼之间的通道快速穿行,偶尔看到穿着病号服或者白大褂的医生,速度才减慢了几分。这才注意到路边的烧的竟然是纸钱,此时才想起来今天是“中元节”,难怪路上人那么少,貌似自己也不该为了这一单出来。

赶紧送了回家,老子不想再多呆一分钟,李晨阳这样想着速度又快了一分,快速穿过医院一排排楼房间的廊道,终于到了最后一排,这里就是记忆当中的最后一排——第七排。

“这里怎么会有小巷?”如果没想到今天是“中元节”或许会直接冲进去,可是……

手里提着食盒,进……还是不进……

破旧低矮的门房,摇曳飘渺的灯光,看起来像是有人住,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家。

“单都接了,不送怎么行!”门外犹豫了一两分钟,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冲进去。

人刚进院就开始喊,“你的外卖到了。”

然未曾想立刻到了回应,声音低沉而沙哑,而且说的力气似乎也不足。

“饭菜放……门口,食盒……送……送你了。”

李晨阳一听心里一乐,习惯性的说道:“谢谢你了!别忘了五星好评。”

紧接着一冲动下面的话秃噜出来,“要不要给你送进去?”

话说出来就后悔了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子,怎么就这么贱呢。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见惯了太多老人离去,似乎老人离去前说话都是这个音调,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李晨阳听着并未觉得有多还怕。

但老人都是值得尊敬的,万一对方行动不便呢,心里还暗自揣度。对方听了也是一愣,不过很快接到了回应,“不必,快些离开吧!”

李晨阳这才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立刻起来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打开食盒将饭菜拿出来,小心在门口放好。然后将食盒拎起来,快速跑出去放进小黄车的送餐箱里撒丫子狂奔,不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小黄车刚穿过两排楼就被人喊了一句:“小伙子骑慢点,大晚上撞了人怎么办,这是医院。”

说这话的人中气十足,岁数绝对正值壮年,忍不住把车速再次降下来,刚好看到对方一身保安服,拿着强光手电在巡视。

李晨阳连忙说道:“知道了师傅,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就要离开,却被对方叫住了:“小伙子,以后不要这个日子出来接单,赶紧回去洗洗休息吧。”

“谢了师傅!”说完慢慢加速准备离开医院,此时已经到了医院第二排楼,这里是妇产科所在的地方。一楼正是产房,忍不住回望了一眼,貌似自己也是在这里出生的,只是福利院不想告诉自己什么有用的信息。

就在自己回望的刹那,产房厚厚的窗帘慢慢拉开,里面没有透出任何光亮,一个人影却站在了窗前。

白色的病号服上还有血迹,一张年轻漂亮的脸清晰的显现出来,李晨阳都奇怪为什么自己能够看清楚。只是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似乎经历太长时间劳累而显得非常疲惫,脸庞看起来竟然还有些熟悉,这个人绝对见过——这就是李晨阳的直觉。

对方的嘴唇轻轻动了两下,也就是只说了两个字,不过距离太远什么也没有听到。接下来李晨阳什么都多不敢再想,貌似今天看到了太多不该看到的东西,还是早点回去为妙。

小黄车快速穿过街道距离郊外越来越近,这里是一片城中村,也是租房最便宜的地方,一个小院里面住了不少人,颇像《功夫》里面包租婆的房产。

原本正要直接冲进小院却忽然停下来,小院大门敞开着,守着大门的大爷早已经趴桌上睡着了,根本没人看他们这些早出晚归的人一眼。

放在以前李晨阳也不会在意,今天很不一般。将小车停在大门外,然后将车架上送餐箱里面的食盒拿出来放在自己身边,用手做了一个拍打灰尘是手势,接着在自己身上拍打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将餐盒放回送餐箱里,推着小黄车进了小院,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大门上贴的门神洒出一层清辉,从他周身拂过之后消失了。

在李晨阳看来,这里才是他自己的空间,尤其是自己的小屋,回到这里感觉轻松了不少,给自己的感觉也安全了不少。到水房简单冲洗了一下赶紧睡觉,明天还要继续送餐。

一个人过日子就没有想过做饭,尽管我做饭的技术丝毫不差。福利院学会了自己做饭,大学打兼职学会了各种炒菜,或许我做个厨师更合适,不过却不是我喜欢的职业。

大早上清洗完毕骑上小黄车溜出小院,前往我们公司驻点报道。早饭也有点外卖的,我们通常也抢早餐单子,但这个提成要少一点。刚到驻点就听到一个劲爆消息,而且这些人还在议论。

“你们知道么,人民医院七排楼后面昨天塌了个大坑,听说里面挖出来一具白骨,旁竟然还是有祭品,听说祭品像是刚放上去的饭菜。”送餐员郭阳说道。

“,不会昨晚有人跑单吧?疯了!”旁的王培杰一脸震惊的说道。

“怎么了?昨晚怎么就不能跑单了?”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立刻就插了一句。

几个人听了之后都猛拍脑门,很明显我这个问题问的很白痴。

“你刚干时间不长吧,昨晚是中元节——鬼节,你送饭给鬼吃啊?更何况咱们……”说完白了我一眼,我这才想起来,他们所说的那个位置……

“嗯……咳……”经理李世伟吼了一下嗓子,又干咳了两下,明显故意打断了郭阳刚才说的话。

“你们说的那个医院地面塌了的位置,是不是医院第七排楼后身?祭品是不是青花瓷盘装的红烧肉和花生米,还有一个盘子里放的白馒头?”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把自己放在门口的饭菜如数说出来。

身旁的几个如同见了鬼一般,噌一下跳出去躲开我数尺远,就差直接跑出办公室这件小屋。

“晨……晨阳,不会是你……你送的吧?”王培杰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他是这个点最早的一批送餐员,每次他都跑的很勤快,但后来接单的时候总是挑挑拣拣,不像我这样的新人什么都接。

“是!你知道怎么回事?”我拿起所有的勇气问道。

这件事本身透着太多古怪,而我反而平安无事,从王培杰的表情也可以看出来,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你……你去过居然酒家?”王培杰再次问道。此时他的身子已经开始发抖,像是看到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饭菜就是从那里取得。”我继续说道。

“哦……”仅仅说出来一个字,王培杰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这下把大伙儿吓个不轻,又是掐人中又是打120,不过还是救护车来的快一点,我跟着王培杰去医院,其他几个人都没敢跟着上车,貌似他们几个都知道什么。

然而救护车还没到医院王培杰就醒了过来,一看自己在救护车上立刻坐起来。

“停车!我要下车……停车!快点停车……我要下车……”车上陪护的护士想要按住王培杰,奈何根本没有王培杰力气大,一遍拍打这驾驶位后面的玻璃,一遍喊司机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