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女儿非常漂亮,”李文清纠正道:“不但人漂亮,而且歌唱得好听,舞跳得好看。”

“李文清,”赵刚盯着李文清:“那这真是你不对了,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拒绝?”

“不为什么,”李文清淡淡地说:“我家里有女朋友了。”

“有女朋友了?”赵刚挠挠头:“是结婚了还是咋的,就是结婚了,你也该离婚啊。”

“是啊,”蒲七甲眸子发亮:“你离了,跟将军的女儿结婚,那等于就上了天耶。天上地下,你李文清分不清楚?”

“胡说八道些什么?”李文清一挺胸膛,义正词严地说:“我家里只是谈得有女朋友,没有结婚,退一步说,就是结婚了,也不可能离婚。”

“榆木脑袋。”赵刚叹气。

“蠢驴一个。”蒲七甲摇头。

“你们都是陈世美。”李文清不屑一顾。

“陈世美?呵呵呵……”赵刚咧嘴笑了:“李文清,那陈世美是书上的事,你是不是书读多了,脑袋成浆糊了?”

“就是嘛,”蒲七甲斜一眼李文清:“人家说,机会来了要抓住,你不同于人类,你是机会来了快丢开,李文清,你是哪里学的这些知识?这也是书上的吧,呵呵呵……”

“李文清,”赵刚叹息道:“你以为拼搏,就一定能成功吗?有多少人拼搏一生,都碌碌无为,你知不知道,三分靠打拼,七分靠运气这句话。”

“不知道,”李文清摇摇头:“我只知道你话说反了。”

“没反,李文清。”赵刚语重心长地说:“三分靠打拼,七分靠运气,这就是现实生活,是真实存在的事实。三分靠运气,七分靠打拼,那是鼓励你积极向上的一句名言,不能当真。”

“谬论,谬论。”李文清有些不耐烦。

“李文清,”蒲七甲盯着火星人似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看来你是天外来客,不适应这世界上的生存法则。”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李文清辩驳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为三斗米折腰,也不能为了金币,而散失做人的尊严;更不能朝三苜暮四,见异思迁。”

“呵呵,”赵刚笑道:“你这都是圣人说的话,看来你不是凡夫俗子,你不食人间烟火,你也不应该生活在这个世界,你应该去天上,天上才是你这圣人呆的地方。”

“天上?”李文清不由自主地望了望上方,喃喃而语。

“是啊,你应该呆在天上。”蒲七甲看了看李文清认真的模样,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李文清,”赵刚看了看李文清的床头的几本书:“你快把你那些书扔了吧,书看多了,都成了理想主义者,跟现实生活格格不入。唉,都是那些书害了你。”

蒲七甲摇摇头,叹息一声:“书呆子。”

李文清把书拿在手里,用手摸了摸,蹙着的眉头,渐渐展开。看了看睡在床上,已经不再说话的室友,想了想,把床单拉开,把书放在被褥上,盖上床单,然后,拉过被子,盖住头,闭上眼睛。

天亮了,阳光从帐篷的门缝里,钻进屋来。

帐篷的门,是用油纸做的,简单。也无需上锁,因为帐篷里,也没有值钱的东西。

刘阳直接推开门,进了屋,见都没起床,皱下眉头,吼了起来:“起来,起来。”

李文清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哈欠,爬起来,望着刘阳。

刘阳看了看李文清:“睡糊涂了,不认识我了。”

“认识,认识。”李文清眨眨眼,看清楚了来人是刘阳。

“明天攻打雨水镇,将军下令成立一个敢死队,”刘阳看了看李文清,有些不忍:“名单上有你,让你写一个,请愿书,自愿,强烈申请加入敢死队。要写好,写不好,得重写。如果不写,就地正法。”

刘阳说完,掏出手枪,“咔嚓”一声,把子弹推上膛。

赵刚与蒲七甲,听到此,吓傻了,看着刘阳手里乌黑的枪,一句话都不敢说。

“敢死队?”李文清如五雷轰顶,看着刘阳递过来的纸笔,一时说不出话来。

“写吧。”刘阳催促着,不忍直看。

李文清慢慢拿起笔。

赵刚眼框湿润,转过了头。

蒲七甲咬咬嘴唇,深深地叹出一口气。

屋里死一般地沉静,每个人几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李文清握着笔,两眼满是怒火。

分明是强权欺压,却还要让自己写,自愿,强烈申请加入。官大欺人,把自己的生命顽弄于股掌之间。

无可奈何,李文清开始下笔。

请愿书:

我,李文清,天台山,佳丽四合院人,年龄,二十岁。我自愿,并且强烈要求,加入敢死队,为解放雨水镇的作出自己的贡献。

李文清把写好的请愿书,递给刘阳。

刘阳接过请愿书看了看说:“你再多写几句吧,我怕交不了差。”

李文清接过刘阳还回来的请愿书,想了想,写了起来:

为了解放雨水镇,我不怕困难,不怕流血牺牲,敢于冲锋陷阵,敢于一马当先。

李文清心发堵,再也不想写下去,把请愿书递给了刘阳。

刘阳接过请愿书,看了看,没说什么,把请愿书收了起来,子弹退了膛,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看着刘阳消失了的背影,赵刚骂了起来:“拿着枪,让人写请愿书,有这么写请愿书的吗?”

“就是啊,”蒲七甲愤愤不平地骂道:“有这么自愿的吗?还是自愿的,强烈要求的。哎呀,这是什么事啊。”

“只怕那名单上,都是当官看不顺眼的人。”赵刚猜测着说。

“肯定是。”蒲七甲心有余悸地说:“昨天下午,班长说我没有给他送礼,我当时心想,你一个小小的班长,还给你送什么礼啊,还明目张胆地跟我要。要依我那愤怒的心,我当时就想骂他一顿。哎呀,幸亏当时我忍住了,没骂他,不然,今天也该我写请愿书了。”

“就是,”赵刚两眼一眯,皮笑肉不笑地问:“你给班长送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