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且看。”姬自成顺着老将军手指方向看去,刺客的尸首已被将军令人摆放整齐,等待姬自成的查验。

“此番贼人皆着蛮夷服饰,现在又正是大周与苗疆边界之处,莫非是蛮族派人前来刺杀世子否?”老将军接着说道。

姬自成在尸首旁左右踱步,看了一看,说道:“老将军此言差异,此些贼人虽身着蛮服,但所用之技巧皆来自中原,怕是真凶另有其人吧。”

“另有其人?莫非是世子的皇储同胞乎?”老将军也不避讳,直接问道。

“怕是也不对啊。”姬自成意犹未尽地说道。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行刺世子的究竟何人啊?”

“我兄弟知我咒印之事,自不会害我,看来这满朝文武之内,怕是有奸逆之人啊。”

“那世子应速速返回,将此事告与皇上,方可保我大周无事啊。”老将军抱拳说道。

“不必,继续前往苗疆,到了酉阳,谜团自会解开,还劳烦老将军去整顿人马,即刻出发。”

老将军还想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这些时日,世子已经给予了他太多意外惊喜,况且自己已经宣誓效忠于他,想了一会乃曰:“诺!”

“对了,将军,还请令人带上一两具尸首,我自有其用。”自成用手指向那一排刺客尸首说道。

“诺!”

“出云何在?”姬自成转而问道。

“臣在此,先前刺客来袭之时,臣被巨石隔断,未能及时救驾,还请世子降罪。”出云从队伍后方急急忙忙地跑来。

姬自成打量了一下出云,说道:“不必了,你速去清点后勤,听冯将军令准备出行吧。”

“诺!”

............数日之后,姬自成一行如约来到周苗交界,此时,苗疆的五大部落酋长携部落要员,皆在此迎候多时,迎宾队伍见中原马车至,身强体壮之男子遂而分成两列,中间留出车队通过的行径,吹响巨大的牛角号,而身材曼妙的女子着盛装,头戴银饰,从中钻出跳起了苗舞,这是苗家儿女对最为重要客人的欢迎仪式。

然而众酋长却面色难看,他们远远看去,这哪是皇室送行的队伍啊,军士衣衫破烂,人员稀稀拉拉,毫无皇室的威严所在,队伍之中也有人露出嬉笑之色。

“马酋长,您看?”其中一位酋长向送行队伍指了一下,向酉阳酋长问道。

“勿要多言,按计划行事。”马酋长摇了摇头,说道。

队伍即至跟前,马酋长向前一步,鞠躬下跪,乃曰:“圣周皇子天威在上,臣等参见皇子。”

“下跪者何人,报上名来。”出云立于姬自成车驾旁,说道。

“臣乃酉阳部落之酋长,特来迎接圣驾。”说罢,便双手奉上文书以证明。

“大胆逆贼!既敢派人行刺于世子,该当何罪!”老将军拔剑而出,持剑指着马酋长说道。

“将军何出此言啊?”马酋长急忙双手伏于地上,叩首问道。

“还要狡辩!军士,将尸体拉上来!”老将军举起右手一挥,示意下属将尸体带来。

少时,两具身穿苗疆服装的尸体被扔在了马酋长面前,众人皆大吃一惊,胆小的女人甚至惊声尖叫起来,马酋长也是冷汗一身,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说罢,冯将军便举剑欲刺于马酋长。

“将军不得无礼。”从车驾之中传来一段话语,姬自成挑开帘帐,站了出来,继续说道:“还是听听马酋长作何解释,再做决定不迟。”说罢,便捻开手中折扇,扇了起来。

马酋长慢慢抬起头来,细细打量着这两句尸体,然对着姬自成说道:“启禀世子,此二人非我族人,还请世子明鉴。”

“你说不是就不是,人已经死无对证了,莫非你还想赖掉不成。”老将军呵斥道。

“还请将军听我解释,此二人虽身着我苗服,但是身上并无练蛊之痕迹,敢问将军,刺客行刺之时,以何物击之?”马酋长双手抱拳,向冯将军请示道。

“哼!区区蟊贼,行刺之初就被本将军一剑皆尽斩下,毫无还手之机会。”老将军挥了一剑说道。

“老将军神武,可这其中确实有误会,我苗疆战士修行蛊术,练蛊则需蛊虫,蛊主死,蛊虫亦死,但尸身之上并无蛊虫尸体,由此可见,行刺者另有其人也。”马酋长恭恭敬敬地向将军解释道。

“可有此事否?”将军问向出云。

出云乃言:“据书中记载,其实如此。”

“那也证明不了你脱得了干系。行刺之地据边界不远,你作何解释!”冯将军依旧不依不饶,向酋长逼问道。

酋长见将军仍不肯放过自己,便向姬自成求道:“请世子明鉴啊,我等对大周忠心耿耿,毫无逆反之意啊,若有反意,天打雷劈!”其言辞诚恳,言语之中信念坚定。

“好了,将军勿要取闹,孤信马酋长所言,你且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说完,姬自成招了招手,示意冯将军跟他到一边去谈话。

姬自成将老将军拉到一边,说道:“将军好演技!尤其是你挥剑那一下,我还真以为你要斩了那酋长。”

“唉,世子好计谋啊,一则洗刷了在蛮族夷人眼中送行队伍颓废之景象,二则卖了个天大的人情给酋长,想必日后其必不敢轻视于你。”老将军笑嘻嘻地对自成说道。

“好了,还差最后一步,就劳烦将军再演一段吧。”自成拍了拍将军的肩膀说道。

“诺!”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行刺之事与众酋长无关,本王也相安无事,现在还请交换文书吧。”姬自成向众人宣布。

马酋长长舒一口气,再次将文书双手递于面前,冯将军一把接过文书,将自己的文书推向马酋长,愤愤而曰:“此事水落石出之前,我不会放过于你,今文书已换,日后但凡让我听到世子有何意外,我定起大军踏平你苗疆!”

“请将军放心,我等定舍身也要护世子周全。”马酋长再次双手抱拳,向将军行礼。

“哼!知道就好。”冯将军遂而牵马乃返,从此,姬自成算是正式交接于苗疆部落了,只有出云和几个侍女会随姬自成留于此处,他人则需返回朝廷告命。

“世子,这边请!”马酋长鞠躬挥手示意这边走,众人纷纷避让,皆被姬自成身上的王霸之气所折服。

“请!”姬自成也摊手示意马酋长与之同行。

“马酋长啊,本王初来驾到,还请你好好给我说说这苗疆之风俗,山川之秀丽啊!”

“臣遵旨!”自成行于前,马酋长行于旁,其他人则在后紧紧跟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