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此刻,苏阑可谓是无比的自信,趴在地上自觉地将自己和郝惑进行了比较,并以此获得浓浓的优越感。

尽管生活地实际是前者危在旦夕夹缝求生,后者幸灾乐祸得意洋洋。

但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反而更能表达出我苏阑地乐观主义精神!

看看,看看,生活没有危机感是何等地咸鱼,整天就知道弄坏我的道具,这就是闲人,这便是我苏阑老爷和你这无知郝惑丫鬟的差距。

苏阑得意地想,顺便再加了一把力紧紧的抱住郝惑的小腿。

师傅可以凶我,师妹可以踹我。

但是唯独这腿绝对不能放,放了今晚又得住进猪圈。

苏阑想着想着感到十分悲愤。

想起自从来了个师妹后他就想起了那年冬天隔三岔五地住进猪圈的那段峥嵘岁月,苏阑可谓是热泪盈眶,明知结局如何却始终不肯屈服,什么是大丈夫?看看我!当如是啊!

苏阑沉浸在在自己的脑海幻想之中。

郝惑则是恨不得立刻逃离现场,她的脸红到耳根,一时间羞愤无比,她感觉她实在是太难了,师傅就在旁边啊!

她看着眼前这个比他大三岁却厚颜无耻程度大了三十岁的师兄,心中实在是气愤不已。

这天底下怎么还能有这么厚颜无耻之徒?怎么就偏偏出现在我的身边?

郝惑一脸悲愤,瞪着苏阑,牙齿轻轻的咬着下嘴唇,两只手附在师兄头上,狠狠的用力往下一推,她终究是放开了自己的架子,咬着牙用力输出,小脸煞白,清秀的眉毛紧皱,却仍然是挣脱不了。

然而每当郝惑多用一份力,苏阑就多加一份力抱紧自己的腿。

这个王八蛋,每次找师傅告状就死死抱着我不肯松手,郝惑愤懑地想着。

“没辙了吧,哼哼,哥对付你这个丫头片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苏阑脸庞朝下得意的笑了起来。

不对劲,哭的力度大了点,笑起来都有点难受,脸上也是糊糊的,不行,下次还要注意下力度,不能太认真了,位置也不太对……

苏阑对自己刚刚的演技做了深刻的总结,实在是忍受不了脸上的异样,就侧过头,把脸上的涕泪一股脑的全擦在郝惑的裤子上,做完之后,苏阑舒服的吸了一口气。

可在郝惑居高临下,完整了看清了整个过程,她愣了一下,嘴巴略微张开,她恍惚的看了师傅一眼,随即一种恶心感油然而起。

然后苏阑整个人就给摔到一边上去了……

他两只手撑着地板,脸上还残留着刚刚舒适的表情,脑子有些懵圈,这是怎么了?苏阑心想,随即反应过来,对她刚刚展现出来的力量有点惊奇,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郝惑。

好家伙好家伙,我苏阑把你当柔弱娇滴滴地萌妹子看,可你郝惑竟然是个披着萝莉面具的大汉??

郝惑眼见成功从苏阑手里挣脱开,又睁圆环眼厉声大喝:“苏阑你个王八蛋,你给我滚!”

这一喝,萌得苏阑是两股颤栗。

大概是觉得威慑力不够,又挺了挺身子,上前两步稍息立住:“天天就知道要我做这个做那个,我是你爹嘛?”

说完哭着一张,转头看向旁边没有存在感的师傅,硬生生板着张脸:“还有你,不管着师兄,天天把他当猴一样给放出去,现在好了,得病了,成了一只野猴子,竟然把鼻涕都擦在我的衣服上!这好嘛?”

随即眼角流下几滴泪水,扬起手来轻轻抹去。

接着自问自答:“这不好!”

墨青道人在一旁听了,微微一愣,一手盖着额头,把脸侧过去,实在是不忍直视。

想起刚收苏阑做弟子的时候,尽管这个不省心的整日疯疯癫癫,在各种场合捣鼓自己的那些小玩意,每天早出晚归,但却也没让自己操多少心。

墨青道人看了看眼前啼哭连连的洛桑,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直到收了这个女徒弟啊……

墨青道人一时间内心有些凄凉,恨不得把两个不省心的东西全都给打回娘胎塑性,可看着郝惑那张圆圆的小脸,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心里泛起一阵宠爱。

其实每次他们两个人吵架到最后都是苏阑单打两人,直到有一次苏阑一个人气不过,就搬着被子跑了出去,待到第二天早上在猪圈里找到了他时……

可能是晚上比较冷,跟猪取暖。

对于苏阑来说,这只是一次屈辱的时光,但是对于子归道人和郝惑来说,这却是改变苏阑命运的一次机会。

女装没有一次,只有一辈子,与猪同眠也是如此。

对于他们两人来说,睡一次猪圈是睡,睡两次猪圈还是是睡,反正苏阑平日里没事也盯着猪圈看,私底下还写下一本《母猪的产后护理》。

他们两人或许是看不懂,但这不影响内心的恶心。

于是每次吵架,被子往猪圈一扔,直接把苏阑轰了出去。

当下自然也是如此,墨青道人被郝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走上前去,哄着郝惑别让他生气,然后转过了头来,脸色一变,面附冰霜,声色俱厉:“还不滚出去,趴在这里干嘛?”

“不是师傅,你听我解释,猪圈那母猪有产了”。

苏阑有些委屈,要是惹得母猪发狂了半夜拱自己可怎么办嘛。

墨青道人听完用奇异的眼神看着苏阑。

这孩子怎么,一听出去就想着跟母猪睡觉?

不行,等会他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跟他说说。

然后墨青道人就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苏阑啊,为师也没叫你去睡猪圈不是,你自己拿着被子出去找个合适的地方睡一觉的了,现在也还是夏季,天气也挺合适你去外边的”。

苏阑暗感不妙,不行,一定要找到可以拯救自己的办法,突然脑瓜子一清灵:“不是啊,师傅,我的意思是说母猪如果半夜有什么紧急要事的话,而我睡在道观里面时,也可以及时去应对一下不是”。

完了,墨青道人听完差点眼前一黑,这母猪生不生子跟你荀璧有什么关系?

他大脑急剧的思索,体会着自己徒弟的那段话。

苏阑看着墨青道人杵在那里一言不发,魂不守舍,自认为师傅开始可怜他了,于是热泪盈眶,主动走到子归道人的身边,握着他洁白细腻的手,学着郝惑的语气:“师傅,你就可怜一下人家嘛~”

崩的一下,墨青道人头脑中闪过一道闪电,你震惊的看着苏阑,一手掩着自己的口,指着苏阑,颤颤巍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怜一下人家?那个人家是谁?墨青道人脑子一片混沌。

大胆逆徒,竟然为了让我可怜一只母猪竟然以男儿身用出了女儿姿态?!!

他扯着苏阑走到门外,一手指着猪圈,厉声喝道:“滚,你跟它过你的日子去,放过我和你师妹!”

随后走进门内,‘砰’的一声,大门紧锁,留下苏阑一个人在外边不知所措。

“师傅,那个被子还没拿给我”。

苏阑顿时感到无比委屈,得了,床没睡成,被子还没有。

屋内。

墨青道人背靠大门,脸色苍白,准备把郝惑喊来,暗下决心。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这个徒弟一定要救。